但是缴税的时侯又不肯收,不管纸上写多少文,拿到市场上都买不了什么东西,老百姓拿这个当废纸看。他想起来了,好像是叫宝钞什么的。
“马兄弟,这东西能管用?从前官府也搞过呀,一文不值的废纸。”符不二压低了声音说。
“当然管用,一元能买一斤米呢。随时都地买。”马蓬看上去对他的质疑很不高兴,“这东门市上这么多商户都是傻子?您老可别以为这是官府发的大明宝钞。这可是首长们的发的。”
听他的意思,短毛们比大明官府有信用的多了。不过符不二也不认为官府有什么信用可言。只是惊讶于马蓬居然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相信这群来历不明的“髡人”。
“这就是德隆粮行了,流通券就是他们发得。”马蓬说着指着前面的一家大铺子。这家铺子比起刚才的合作社更加气派,座落在三层台阶上的两层砖楼,宽阔的窗户上面奢侈的装着漂亮的铸铁花纹的栏杆,门很大,门前一左一右放着两个石雕的狮子。这个派头连县衙门都比不了。
“马兄弟,这粮行咋不见买卖粮食的?”符不二严重的怀疑。
“这里是柜面上,交割货物的都从旁边那个门进去,里面是个大场院,大极了。”
符不二一看这粮行的阵势就有点怯阵了,要不是有马蓬在旁,估计就不敢进去了。里面是个很高大的厅,装着一排当铺里那样的木柜台,只不过没那么高而已。窗户又宽又大,透进来的光线充足到让他很不适应,满耳只听到打算盘的声音。乖乖,这粮行的阵仗可够吓人的。
最左面的木柜台上挂着个木牌子,马蓬告诉他说这是兑换处,商铺收了流通券,不想要的,就拿到这里来换成粮筹,到场院里就能直接换到大米了。
“这么一元就能换一大斤呢。”马蓬拿出了一张绿色票子,所谓大斤是指比这种500克的斤比本时空的斤要重,所以取名叫大斤。
符不二对大斤的事情是知道一点的,因为当初打发长工去卖粮的时侯长工回来就说过:短毛那里不用升斗,而是用秤直接称重的。当时为了帮助土著们闹清到底一大斤是多少,每个来卖粮的大户都收到了一个标准一大斤的石头秤砣。符不二家里至今还放着那个石头家伙,备着来年卖粮的时侯再用。
翻来覆去了看了半天马蓬的几张票子。符不二还是有些闹不明白,不知道这张花纸头怎么能用出去,他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关键是这张纸能在这里换到粮食。所以才商家们才肯收用。
“真是开了眼了。”符不二愈发坚定了要送几个家养小子来学徒的念头了,别得不说,这群短毛的弯弯绕就是比别人多。不过他又一想让家养小子都学精了,儿子怎么办?还能斗得过他们?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家产难保?宗族里那群人,也不见得靠得住。但是要把自己的儿子送来学徒,他实在又舍不得。
从粮行出来,又在东门市观光了一大圈,看什么都新鲜有趣。心里暗暗觉得自己这次来开会是来对了,光这点见闻就够回去吹上个三年五载了。
看到红霞漫天,天色将晚,便要回旅馆去。马蓬却要请他吃饭:
“符东家,我过去也吃了你不少饭,这次就算我的了。”
符不二心想这穷小子现在稍微发达了点,必然是想在过去的东家面前长长脸的,顺着他就是。再说自己有些话也得饭桌上才方便说,当下答应了,先打发了家养小子回旅馆去。
东门街的横街远端离得市中心远些,已经接近东门市的外围,行人不多,很僻静。这里开设的都是一些小铺子,做得是百仞城里的社员和劳工们的生意。有好几家小饭铺小酒馆,此时都上了灯火,马蓬平时下了班无事,就和几个同事在这里喝酒聊天,有时侯所长独孤也会来参与一脚。同这家掌柜和伙计都成了熟人。
这是一家小饭铺店,规模很小,只有六张桌子。进门的木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