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哆嗦――几个月前他亲眼看见这种短剑象切豆腐一样毫不费力戳进了邻村的一个垂死的团丁的胸口。
棚子里有几张桌子,都是这里最有钱的大户们才用的那种,桌子后面坐着好几个人在办事。都穿着士兵差不多的衣服,只不过没有武装带。棚子外面竖着一个布告的牌子,上面写着些字句,符不二不认字,央求一个童生读了。原来是要来开会的人在这里核对请柬登记。
只见棚子外站着四五个十来岁的孩子,都和棚子里的人一般打扮,只是脖子系着条红色的布条子,和短毛们一般的模样留着寸断的头发,个个挺胸叠肚的要来人都排队按顺序登记。
“听说这短毛从大陆上买了无数的幼童稚子来此,大约就是这些人了。”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和旁人说道。
“只是不知道要这些半大的孩子作甚?”
“不知,此辈心机甚深,我临高危矣。”读书人故作惊人语道。
符不二管不了这许多,只随着人群前行。轮到他的时侯,桌子后面的人看了他的请柬,从桌子里拿出张很硬的小纸片,上面还拴着根细细的绳子。开始填写他的村名和名字。
“这是你的随从?”
“是的。”符不二赶紧说,“我家的家养小子。”
办事的人看了一眼,在纸上的备注栏目里写上“随从一人,男性少年。”
“挂在脖子上,”灰衣服的人说,“这是你开会的凭证,凭着这个可以到指定的地方免费住宿和吃饭――别弄丢了,你们要去的地方没这张卡是会被抓起来的。”
“是,是。”符不二赶紧把这卡挂在脖子上,朝旁边走去。
只听旁边的队伍里起了争执:“对不起,你最多只能带5个随从去开会。”
“我不吃你们的东西,自己带干粮了!”士绅模样的人在争辩。
“这也不行,没那么多的地方安排人住。”
只听绅士暴发起来:“你神气个什么!你不就是前村那个穷得露蛋,四十岁还进不了学的酸子吗?跟着‘髡贼’几天,就想造反啊!”
人群骚动起来,只见棚子后面出来个“真髡”,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短衣,低声道:“谁要造反?”
众人顿时肃静,几个办事的“假髡”都刷得站得笔直,有人喊道:“报告首长――”
“不用报告了。”独孤求婚的眼睛朝着桌子前的士绅一扫,“你要造反?”
独孤求婚因为一直在东门市和当地人打交道,临高话虽然说不来,但是本地的海南官话却学得七七八八。
这士绅自然听得懂他的话,眼看这“真髡”出来,本来胆气已经怯了不少,又被他这么一问,差不多肝胆寸裂。呆着说不出话来。
旁边忙有人道:“首长,没人造反,我们都是良民,良民。”
独孤求婚听有人说自己是良民,觉得不大好意思,闹得自己和日本鬼子似得。便把手一挥:“继续登记!”
士绅被人扶到一边,有好奉承的拿了水给他,又给他煽风,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气焰自然也没了,乖乖得登记了五个从人去了。
符不二看到了这出活剧,心里还觉得挺痛快,过去这些士绅们眼睛都长在额头上,在“髡人”面前还不是一样吃瘪。
“试看今日之天下――”身边走过的酸不溜秋的读书人还想说什么,被身边的人拉了一把,“你不想活了!”
符不二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百仞滩这地方,符不二还是当俘虏的时侯呆过一阶段,当时在髡贼们寨子外面的铁丝网圈子里蹲了几十天草棚子。这会再来,完全都不认得了,到处都起了房子,房子全是红砖红瓦盖得,虽然样式和本地的不大一样,但是看起来即结实又漂亮,相比之下自己的族叔符有三的宅子就显得简陋的很。市集的街道都是用砖石铺得,沿街还有了不少店铺。街上行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