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忠君之心,日月可鉴。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在我,起义不过是徒增无谓的牺牲。”
陈邦彦道:“成不成,天也!敌不敌,势也!”
陈子壮问:“事到如今,唯有一战!”
众人已经非常清楚目前的局势,髡贼对他们已经逐步收紧了绞索,再过三年五载,原本呼风唤雨的“缙绅”们最好的结果也沦为寻常富家翁,若是稍有违拗之举,破家就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若要起事,亦得有个方略才行。”邝露平日里素来好兵,当即响应道。
“起事是必死之局,诸位有这个决心么?”陈子升冷笑道。
陈邦彦道:“此刻举兵自是必死之局。眼下只有蛰伏以待变化。朝廷失陷两广,日久必有所为。我等只有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响应。”
“只怕朝议未决,我等已沦为苍头人物了!”黎遂球苦笑道,“还拿什么来响应?”
“不然。髡贼火烧五羊驿之后,我即上书县父母议设龙山堡乡兵保卫桑梓,龙山堡乡兵与忠义营一样,亦被髡贼收编若干,其中有我的学生,都是些忠义之士。岭南缙绅,被髡贼所侵不在少数,他们不过是畏惧髡贼武力,实则心向大明,可引为奥援。即便我等现在不举义兵,亦当广为联络,待忠义之士熟习澳洲兵法,一旦时机成熟,必推翻这群海外蛮夷!”陈子壮道,“既然髡贼要通过税收逼迫我等出售田产,不如借坡下驴罢,该卖的就卖了,所得银两作为反髡的饷银。”
“我等坐困愁城,不知朝廷天兵何时方能降临……”邝露叹道。他才从京师回来不久,对朝廷目前的混乱局面再清楚不过,“若无朝中大老力促,此事怕是没有个三年五载难以成事。”
“朝中大老自然是有得,不过,我们也不能只指望朝廷……”陈子壮道,“京师不日有人来,今日诸位即意气相投,又是我南粤之栋梁,小弟斗胆为诸位引见……”
广州城中,政治保卫局的会议室里,又一次召开了“情报交流会”。
自从在草河的会道门大盟事件发生之后,政保局内部已经基本判定,在旧广州府范围内,短期内极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暴乱。因此相关工作也随之加快了脚步。而今天的会议,涉及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缙绅”。
元老院北上广州之后,一面打仗,一面剿匪,又是鼠疫,又是巫蛊桉,还要跟城里的士绅斗智斗勇,个个都是日理万机,那些平日里没怎么蹦跶的人物自然就很少受到元老们的关注。不过,历朝历代都会出一些以气节闻名的着名人物,岭南三忠就是这类人的代表。虽然到目前为止,岭南三忠还没跟元老院撕破脸,但灰尘不扫不会自己跑掉,从种种迹象看,这几位或多或少都在暗中有所活动。
虽然时空改变了,但是一个人的性情和受过的社会教育没有改变,也意味着他们在面对历史大潮时候的选择不会变化。虽然有些元老认为可以感化和安抚他们,但是午木认为他们如果是能被安抚或者收买的人,在旧时空也不会举起反清大旗了。何况大清对缙绅的态度,可比元老院要柔和的多。
林佰光翻看着手中的材料,“这么说,岭南三忠当中的‘二忠’碰面了?还有一个张家玉呢?”
慕敏说:“岭南三忠是后人封的,不代表这三个人现在就有交集,陈邦彦这次应该也是第一次与陈子壮相见。张家玉今年虚岁刚刚二十二岁,比陈邦彦、黎遂球、邝露小了一轮,比陈子壮更是小了二十岁。而且张家玉祖父、父亲都是布衣阶层,家在东莞,与黎、陈、邝这些广州的豪门世家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原本他今年该中举人的,现在我们来了,他的履历只能定格在秀才这个级别了。也就是说,他不大可能进入这个豪门世家圈子了。他未来的发展就会产生很大的变数了。”
午木说:“听说杜易斌在集体婚礼的花船上见过张家玉,后来崔胖子约了小张哥在五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