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袁仪被一声轻唤惊醒,迷迷糊糊的还没记起自己在哪里的。倒是伸张不开的身子让她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榻上歇着立哥儿,她怔了怔,然后连忙套上鞋子,上去摸了摸他脸。
天色未亮,屋里灯光微弱看不出他气色如何,不过看着来呼吸平稳,并没有她原先担心的受惊后的发烧。她心里松了口气。
一旁的能慧说道“阿七来传话,说爷那边就要回城,问咱们是一道儿回还是等歇好了先。”
“一道儿回吧,能静的伤耽搁不得。”她绕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能静的额头,心里顿时一沉,果然烧起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头还是一片漆黑,袁仪也不知自己迷糊了多久。
“不到酉时。”
“小姐?”门外是阿七的声音。袁仪让能静给他开门,结果是袁三爷进屋来了。
“仪儿。”
“爹爹怎来了?”立哥儿才被袁仪叫醒,正有些迷糊着,睁眼就看见袁三爷,便嘟囔了一声。袁仪正在给他整理发髻的手顿了顿,小家伙竟然改称“爹、爹------”
袁三爷一愣,声音有些不稳的应了一声“唉!”
袁仪奇怪他在激动什么,可立即的,她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把‘爹、爹’两个字说出来了?
真是难以置信!都是立哥儿带累的自己!
袁仪有些埋怨的想,张着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冲袁三爷笑了笑,似乎,喊‘爹爹’也挺不错吧?
袁三爷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眼底满是慈爱,晕乎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你们俩可都好?”
“女儿还好。”
“立儿无碍。”
三人相视一笑,袁仪心里那股淡淡的尴尬不知觉间就消失无踪了。
一行人回到彭城时天色才微亮。前头已经有差役往刺史府传了消息,所以,主仆几个回到府里的时候,棋儿已经事事都安排妥当,没等多久,请的大夫就到了。
能静受伤最严重的是在肩胛那处,再就是右边腰侧的一处划伤,之前寺里拿来伤药就挺好,大夫查看了她的伤处,道是无需再换过,随即把了脉开了方子让人去煎来,嘱咐隔两个时辰喂一次。还嘱咐若是烧一点不退,夜里也可找他来。
立哥儿只是膝盖上和腿上磕伤划伤,不严重,甚至抹了药他就说要去学里,被袁仪拦了,让他歇上一日再去。
能静的身体底子不错,喝了汤药,第二天烧就退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安心静养等伤处愈合。
袁三爷如今不同他们姐弟刚来彭城时的那般忙碌,几乎每日都回来与他们一同用晚膳,能抽出空儿与他们姐弟相处,立哥儿也愿意向他讨教功课。
第三天,袁仪与立哥儿一起去了学里。因为要先去看过能静,她今日特别早起,所以他们姐弟到学馆也早。她更是头一个到她们小楼的课堂的,她早有准备,擦干净桌案便从书袋里拿了书册出来,边看边等着其他几个小姑娘。
辰时过半,范静香就进了学堂,看到袁仪在,上前就拉起她,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口中还惊道“咦,你怎不多歇几日。”
袁仪不解的扬眉,含着笑由她绕着圈圈儿的将自己打量一遍站定,才轻笑着道,“才几日不见,你便认不得了?”
范静香瞪了她一眼,嗔道“还贫嘴。学里都传开了,你们在茱萸寺遇上了贼人,你可还好?”
怎么回事?难道是从张公子与董公子嘴里传出来的?昨天也没听立哥儿说起。不过,想也知道陈三与陈君容的出逃牵涉的人员肯定不少,而且毕竟是官府的事情,袁仪并不想多说,便也只是含糊着带过,“是遇着一些事,好在并无大碍。”
见范静香只是沉凝着点点头,她皱了眉头又道,“只是我身边跟的丫鬟伤的不轻,学里、都怎么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