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一排连着几间厢房,四小姐打头进了左手第二间厢房,她身边的丫头在门边半卷着帘子,打手势请袁仪进去,阿梅便推她跟着四小姐进屋去。
她没招呼袁仪,身边的丫头上前给她解下大衣裳,便径自坐了琴案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琴弦。
阿梅眼神疑问的看向袁仪,见她神色淡淡朝自己摇头,便没多问,只是将解下的大衣裳挂了屏风上,才退出去守着。
袁仪无聊的打量起屋里的摆设。最打眼的是矮矮的琴案,地上铺着厚实的皮毛,四小姐席地而坐,琴音杳杳,颇有名士的风范,与四小姐的性子也相契。反观自己就一俗人,难怪她总看不上自己。
她不大懂琴,只看的出这把琴的品相不如自己屋里摆着的那一把。真是可惜,一把好琴跟了自己这个不擅琴的,偏自己还是个小气的,才不舍得将她送人。
再来就是书案后面,靠墙立着的多宝阁,上头竟然也摆着显然是一套的姿态各异的小泥人,看着比立哥儿屋里的更精致些。这外间布置的一点也不象个小姑娘的屋子,就不知里间是不是也这样。
袁仪看了眼垂着厚重帘子通往里间的小门,又瞟了眼正抚琴的四小姐,心想这说不定也是个别扭的小丫头。
“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断断续续的琴音才彻底停歇,还是没抬头,只轻轻吐了这两个字。留在屋里侍候的丫头会意,悄声退了出去。
“你......”
“你......”
两人一同出声,又一同打住。四小姐眼神直直盯着袁仪,等许久也没见她再开口,撇撇嘴扭头看向别处。
袁仪在心里叹口气,自己不会与个小姑娘计较,可要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选在这时辰来落霞苑,多少是因为担心她找少夫人哭诉。既然她没有,自己实在不知与她说些什么,总不能说多谢她不告状吧。
许久,四小姐还是一直盯着案几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看,也不怕脖子酸。
“这轮椅子坐久了不舒坦,我便先回,改日来再找四小姐说话。”袁仪在心里吐槽自己言不由衷,若非必要,自己可不愿送上门来与她这么尴尬的呆着。
没指望她回应,屋里还一个丫头也没有,便只能自己用力转动手柄,让轮椅慢慢朝门口滚动。
“回吧。”好在阿梅与另个丫头就守在屋门处,便依言推着她回芙蓉苑。
“姑娘,您与四小姐今日是怎的了?”主仆二人回到袁仪屋子,阿梅问出心里疑惑。
“她说她二哥极好,她祖母一片好心,阿立说袁大公子也才华极好,与她极般配。”
“这...少爷真真是......”阿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立哥儿,可脸上欢畅的笑容却再明显不过。
“那四小姐可有与少夫人哭诉?”她忽然明白姑娘为何忽然就要去拜见少夫人了。
袁仪摇摇头,当时没有立马就与少夫人哭诉,以四小姐的性子,过后再提这事的可能性不大。
“姑娘打算何时回去袁家?”
“等再过些时日吧。”
“府里都在传大爷丢了差事。”夏至忽然插嘴说道。
“这是何时的事了?”阿梅诧异的问她,自己回去了两回,怎就没听说这事。
“年前就有在传,话好似益寿堂传出的。”若是益寿堂传出的,看来是真有其事。若真如此,回袁家更是没得清静了。真心的烦袁明安父女俩。
袁仪自己用过午膳,提笔磨墨一张纸还都没写满,立哥儿就回来了,大小姐与他前后脚的找来,立哥儿打了招呼就回自己屋里读书。
大小姐近日总爱来找她一起做针线,缝香囊、打丝绦或是绣些小物件;她被动着勤快起来,阿梅更恨不得一股脑都教给她,于是她的针线活做的也有模有样起来。
“袁姐姐,你画的花样真是好看。”大小姐在绣帕子,袁仪给画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