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儿,你......你这让伯娘如何是好?老祖宗定然是不允的,她老人家已经退一步应了你不删减三房人手用度,仪儿你怎反而这般不通情理?”大奶奶脸色难看了起来,她若真的不愿再供,公中庄子产出别说卖银子,就是供府里人口吃喝都不足。尤其是果蔬鱼肉这些便要公中拿银子去外头采买,那可是极大一笔支出。这么一来公中存不住银子,还怎么给乐儿添置嫁妆?如何给承儿置办产业?十多年下来都是这么足足供着,怎能说减就减?
“伯娘觉得如何才是通情理?”袁仪浅浅笑着看大奶奶。
“这......伯娘也是为你着想,老祖宗不允,若是闹起来,仪儿你是晚辈,说出去总是对你名声不好。”
袁仪浅笑着不答,心想你们若是不要脸面就尽管说出去,她就怕老祖宗是最先被活活气死的那一个。
大奶奶一向有些看不过眼自己丈夫与老祖宗的作为,可这时她看着袁仪脸上的浅笑,忽而觉得无比难堪。再坐不住,说不到两句便匆匆离去。
袁仪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几个少爷姑娘们的嫁娶,都近在眼前,她这时断了对公中供给,公中便要出银子去外头采买,那么嫁妆聘礼的置办就不那么宽裕。想来大奶奶也是不愿见她这么决定的,就不知二姑娘若是知道了会如何,要知道她原本就惦记着三房的小库房。
对二房的影响该是不大,毕竟二伯是庶出,大奶奶又是当家主母,就是有什么大好处也不会落二房头上。
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欠缺隐忍,可是大爷他们已是步步紧逼,老侯爷又是古稀之年,不知还能护着他们姐弟多久,越拖就越是对他们姐弟不利。
袁仪自己在花厅坐了会儿,阿梅便说徐大夫来了。就是给阿菊看伤的老大夫,他与大奶奶前后脚的来,先去看过阿菊,这会儿又被阿梅请过来还以为是袁仪哪里伤着,便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袁仪笑着没当回事,“有劳徐大夫与我一道去给祖父把把平安脉。”
她与徐大夫到外院花厅坐了不到一盅茶时间,大老爷就下衙回来了。昨日袁仪说今日会再找来,大老爷特地早回,没想她居然领着个老大夫来,说是要给他把把平安脉。自己又没病着,哪里要看大夫?
“不是非得喝汤药,只为平日饮食知道个禁忌。”大老爷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袁仪只得好声气的劝他。
孙女儿都已经把人家大夫带来,大老爷无奈,只得配合她。老大夫凝神静气,左右手的脉都把过,他也不惧大老爷,边摇头叹气边开了方子,“大人平日不注意养身子,之前伤风也是没好全,须知小病小痛积累着是会酿成大病,这方子需连着服个五日,之后老夫再来看过。大人脾胃不大好,吃食上要有禁忌,老夫都写了这上头。”
徐大夫交代清楚事宜,林管事便送他出去,袁仪将徐大夫写的大老爷吃食上的禁忌又卷抄一份,等林管事送走了徐大夫再进来,便将其中一份交他手上,另一份折好了她自己收起来。
“你收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给祖父做吃食?”大老爷妻子故去十多年,也没再娶,身边只有一老姨娘,老母亲心眼里更多的是她大孙子,他自己更是粗心不放心上。许久不曾有人这般操心他身子,大老爷心里暖暖的。
“祖父,仪儿不瞒您,仪儿还是决定明年起庄子就停了供给公中。”十多年的吃喝供给,不说有谁感念,在她看来如今府里上下大多是将供给公中的庄子看做是府里产业,认为是理所应当。如不趁这次断了,往后就等同默认那个庄子就是公中产业,到时庄子白送不说,也许反过来还会被埋怨是他们三房拽着公中产业多年不放。以大爷与老祖宗的品性,这是极可能的。
“丫头,祖父昨日便与你老祖宗谈过,她许是会想明白,你何不再等两日?”
“不,伯娘已经找过仪儿,说老祖宗同意不删减人手,只多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