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状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风雪唰唰吹过柏树林,滔滔风浪在耳边呼啸。
周霁川一眼不眨地守着妻子走进去,才收回目光,低头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红砖矮房厕所外沿,一串偏男性大码数的脚印,一路延伸到了女同志厕所门口,且脚印凹陷还很明显。
周霁川不经意瞥见,眯了眯暗幽的眸。
几乎是刹那之间,他胸腔猛得狂跳了下,强烈的不安感席卷而至,仿佛听见了呼唤,他神色一凛,拔腿冲进了厕所。
他步伐急停,转身便猛然看见妻子正被人扼住了咽喉按在墙上。
心脏好似即将被人捏爆,滔天的怒意震得他青筋暴起,周霁川瞬间猛地冲过来,挥起铁拳朝那人太阳穴砸去。
林清海听见动静,刚转头往门口看,一道身影便冲了过来,还来不及做出应对,那拳头便往他头上砸来,天崩地裂地猛击,疼得他一声嘶吼喊破声,瞬间意识都不太清醒……
“他、妈谁敢打老子?”
林清海一声怒吼,凶神恶煞地朝着旁边看去,刚转的脸仿佛是为了送上去挨揍,又重重地接连挨了数拳,疼得他噗得吐出满口血沫,牙齿飞蹦出了两颗,也刹那间松开了手。
周霁川猛然瞥见妻子面色赤红,极度痛苦的模样,心疼到呼吸都停了半秒,又怒气再次爆发,抬脚冲着林清海后背猛踹,把他一脚踹飞砸到了砖墙上。
周霁川担心妻子有个闪失,趁机先抄起她的双腿,拦腰抱着她跑出去。
他看着怀里一脸痛苦,难以呼吸的她,心疼地无以复加,声音微微颤抖:“不舒服么?”
林清雅得以呼吸的刹那,大脑极度缺氧般痛苦,喉咙痛得发不出声音,很快恢复过来,又没什么不舒服,摇了摇头,朝他露出微笑。
“没有,我很好。”
她的声音有点哑,信赖地抱住他的脖子,又突然紧张地看向他身后,嘶哑又冷静地提醒道:“霁川,他拿刀追出来了。”
他们跑出厕所门口,林清海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砍柴刀,也同时恶狠狠地追了出来。
周霁川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又倏然转身,目光幽幽地看向门口的林清海。
林清雅一阵心惊肉跳:“霁川,你别过去,我们让武装部的人来抓他。”
她担心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丧失理智会伤害到他。
周霁川声音柔软到极致:“雅雅别怕,在外面等我。”
他面无表情地朝里走,漆黑的瞳孔早已掠过尸山血海,无惧生死。
林清海举着砍柴刀,竟被这摄人的眼神,吓得步步往后退。
林清雅看着他们走进去,焦急地想喊人过来,又听见厕所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声音。
她心头猛跳,慌乱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周霁川的声音,一颗心才落回胸腔。
她又不放心地往里走了几步,只看见周霁川单手掐住林清海的脖子,死死地按在砖墙上。
那大手禁锢住成年男人的脖颈,竟丝毫不费力。
林清海满脸眼见得涨红,瞪圆的瞳孔充斥着猩红血色,大张着嘴巴,痛苦得声嘶力竭。
林清雅看着这一幕,应激般身体重现方才窒息的痛苦,浑身都恐慌地抖了下,袭来无边凉意。
她能想象到方才林清海攥住她脖颈的力气有多大,就能想象到此时周霁川力气有多大。
林清海那暴突的眼球,看得她心惊肉跳。
林清雅目光望向那只扣住林清海脖子的大手,宽厚手背青筋暴起,四根突兀的骨根线条拉伸到极致,延伸至腕骨,大拇指和四根手指从左右两边,同时死死地扣进了林清海的喉骨,只余逐渐深陷的指节。
她此刻算是见识到了周霁川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的,男人骨子里的狠劲,清冷的轮廓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却宛如深渊,直接快把人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