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阁楼的是王晓君,她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弟妇,你也别太担心了,二叔能去从军也是好事,说不定能在战场上厮杀出个功名来,那会儿可要光耀门楣的。”
刘小温躺在稻草上,把脸别过去,将悲伤笼罩在阴影里。
“你好好休息吧,别太伤心了,我会每天给你送吃食过来的。”王晓君扬扬嘴角,满心得意下了阁楼。
空地上,那些邻居早就被士兵吓跑了,如今只见凄凉与败落。
刘小温啊刘小温,你这辈子就住牛棚吧!
……
“我想过去看看老二媳妇,顺便给她带些吃的过去。”刚刚吃完晚饭,许氏就有些坐不住了。
“娘,您现在情绪不对,别出门了,一会儿我过去看看她们。往后她们吃的用的,也由我来照看,娘您需要休息。”王晓君站出来,主动请求道。
“老大媳妇,你真是太懂事了,娘要感谢你了。”
“这不是应该的嘛,弟妇她跟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太高兴了。”许氏拉着王晓君的手,感慨不已。
“那我先过去了,等太久了他们会饿。”
“对对对,快去。”
王晓君从锅里装了一些稀粥和菜,便出门了。
……
晚饭迟迟不来,刘小温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可还是明显感觉到腹中空荡荡的,急需补充些食物了。
好在早上时,白竹准备了一些馕。她拿起馕,扯下一小块,面无表情地咀嚼着,着实吃不出任何的味道。
空洞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情,她猛然看向了躺着一动不动的白莞,突然又泪流满面。
“莞儿……呜呜……”她掩面低低地哭了起来。
白莞莞望着她,很想抬手安抚一下她,可是她真的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力气,这身体仿佛不是她的。哦不对,身体本来就不是她的,也许老天只是给了这残躯一具空洞的灵魂,却没赋予她行动的能力。
天呐,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刘小温哭了一会儿,猛然吸了一口气,振作起来,“莞儿,饿了吗?娘这就下去煮粥给你喝。”
昨日下午,白竹在牛棚背后的屋檐下,临时搭建了一处煮饭的地方,如今一口小锅就放在下面。
坐月子不能碰冷水呀,会落下毛病的。白莞莞很想起来阻止她,可她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洗锅、淘米,生火做饭,刘小温忍受着产后的不适,一点点做着摧残身体的事。
也许是感受不到娘亲在身边,婴儿在阁楼上哭起来。
刘小温匆忙走上来,由于爬得太着急,从第四格梯子上重重地摔下来,腿脚和手肘都摔伤了,紫了一大块,疼得她脸色发青,许久起不来。
第一次,白莞莞哭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无声地渗入枕头里。
等到腿脚没那么疼了,刘小温还是一拐一瘸,艰难地爬上了阁楼。
哄好了婴儿,她又一拐一瘸地爬下去,继续煮粥。她静静坐在灶口前,机械地重复着挑火的动作,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身上的疼痛于她而言,已算不了什么了。
粥煮好了,又一个很残酷的问题,她根本无法把手端上阁楼去。那梯子需要她双手扶着才能勉强上去,如今受了伤,手似乎越来越没力气了,就更加难爬上去了。
可为了女儿能吃到一口热腾腾的粥,她必须努力。
她把粥盛到了食盒里,拧紧盖子之后,便绕过牛棚来到梯子前,正准备往上爬,王晓君来了。
“哎呀,弟妇,你当心呀。”王晓君快步走到刘小温身边,“让我来,你瞧瞧自己月子还没出,怎么能下来呢。”
刘小温的手确实使不上劲,“大嫂,麻烦你帮我把粥端上去。”她低声求着,并把手中的食盒递过去。
王晓君忙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