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邱盛礼停在廊桥内,回头看了她一眼,尽是不屑,可却又无法直视她刚被蒸润而湿漉的双眼,那眼眸里熟悉多年,无辜且丽,勾人心魄,“既然早已许了张家,之前应帖,进我邱家,都是遛着玩?”
“当邱家是什么?”
他内心不平,觉得被人戏耍了。本已赶她至南疆,现在却回来了,看一眼是气,看多三四眼便是怒。
偏偏两家长辈交好,林堂还经常带着她游玩。她却是轻巧,一点也无受损,而自己......
越说感觉她越是亏欠自己,不由得握了拳。
文月挡他进身,林莞跟她说不用,任由他到了跟前,他还说,“林家财粗,人却养的如此下贱,能男扮女装进学堂,还主动夜会男子,庆幸当初还真娶的不是你。”
她原本不打算呈口舌之争,见其平时畏畏缩缩现下倒是吐出心里所想,反倒顺了顺,“那你都觉得我如此不好,为何如此生气。”
没想到她不气,反而梨涡无奈一笑。
“我......这是看不惯你,如此伤风败俗。”
“看不惯,也是我爹的事。你娶了李家姑娘,按理来说不是比我这商贾人家女儿好了千万倍。那你气什么?”林莞说。
“你......别以为有人给你做靠山就能狐假虎威,这都是一时的。”他说。
“邱盛礼,我初进邱府的时候,你难道不记得是谁让我们兄妹相称了吗?”
此刻,他想起林堂去南疆,她初进邱府,他的母亲就让他们兄妹相称,一叫就到了现在。可他没有细想母亲的意思,一心对林莞,甚至对林官也很好。
“你什么意思。”
“让你珍惜眼前人的意思,你不愿见我,我避走南疆也够了,你还要怎么样?”她说,“京府里现在一提我林莞,都是与你有联系,对谁都不公平,这样纠缠着有什么意思。”
邱盛礼听了,想起了那些传言,似乎又忆起往事,眉眼苦涩,“不是你能说不计较就不计较。”
“眼前人自然是比你好。”他冷哼了一声,听见背后一阵轻咳,转了眼看,见自己新娶的媳妇李家姑娘正站在他身后,又看向林莞,秋色高下立见,拂了衣袖,“但也要看欣赏之人怎么想。”
背后李家姑娘站着,狡黠在他眼里滑过,邱盛礼从衣袖里拿出了手帕,贴了贴林莞额间因为蒸了热气而冒出的小汗珠,动作亲昵,让李家姑娘咬了牙,转身而走。
“你做什么?”林莞往后缩,说,“看来你还是没懂我意思,娶了人家姑娘,还将她的自尊心往地上踩。”虚伪至极。
“我只是为你们找不痛快,毕竟她会找你而不是来找我麻烦。”
李家姑娘刁蛮有耳闻,但她没上前制止反而转身走,明显是给邱盛礼脸面,而他却没当回事儿。
林莞听了,气鼓鼓,见其平时都温温的,畏惧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对她。她撇开了他的手,感觉像吃了一大口的皮毛未净的肥肉,翻着胃不舒服。
“邱盛礼,你本也不是这样的人,何必做这样的事?”林莞说,“别后悔了。”
他浅笑,此刻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值得他后悔的事情,见到林莞难受的样子,又冷了几声,“听说,你最近病了,可这神色并不像,又撒谎?”
真的是,关你什么事了。
“又不是病给你看的。“
林莞翻了个白眼,不再与他说下去,回了自己的院落,对外又说病的更厉害了,除了林堂亲爹过来,其他谁都不见。这温泉山庄里,李家姑娘亲眼所见夫婿对林莞的留情,郁郁寡欢,心郁交结,竟是真的病了,原本计划着十天便归程的邱家,也就在恒武留下了。
而邱盛礼像是要让更多人知道似的,每天不在李家姑娘的床榻边照顾,反而来林莞的院落里求见一面。
其父问了,“去见林家姑娘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