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悲伤难过一次就够了,“今日,也焚净了所有的旧物,他能忘的。”
也是当日来求情时的肯定和悲凉,“他能忘的。他也必须得忘的。”
这对璧人命运真是坎坷,年纪轻轻,她香消玉殒,而他念念不忘,困在旧情里。如今,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张老太太点点头,附在胸口的手放了下来,似是松了一口气,眼底浅浅泪痕,拿了手绢擦了擦,伸手要搂住要哭的莫梓涵,又怕触到冰凉,“不是让他忘了,只是他被囚在执念里,而这张家的香火是不能断,不能对不起张家的列祖列宗啊,可是......”
张老太太停下话,转眼看了莫梓涵一眼,仔仔细细地看她地上的影子,“府里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确定不是因你而起?”张老太太问的是那两场诡异的大火。
莫梓涵摇头,“我与常人无异。”她冷讽,“我生前不曾作恶,也没受委屈过,怎么会呢?”
“......”
“祖母,若是为了宗祠,此事必须为,那府里的谣言是谁传的,不应该抓住源头吗?为什么要让谣言蔓延,而后让我挂上邪祟污名?”
“不,不是这样的。”张老太太赶紧说,“这吴氏糊涂,这.....”半天又叹了一声,“都是这谣言传的,宫里南疆妃子用邪术迷惑了当今圣上,临战前撤回主帅。凡是跟南疆沾边的,皆被传,也怪我们糊涂,实在糊涂。”
张老太太彻底地放下心,紧紧地搂了搂面前的莫梓涵,说道,“好孩子,不哭,既然你相信祖母,祖母定保你下半辈子不受欺辱。”
“但,睿恒......”她说,“已有了苏家姑娘,你可能......”张老太太身上有着一股檀香木的味道,“今世或者无缘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苏家姑娘吗?
莫梓涵想着苏家姑娘的模样,天真孩子气,没有城府心机,眼底有一丝的失落,答,“他若喜欢,我无怨。”
“真是好孩子,好孩子。”张老太太,念着,如佛经般令人安逸,连日来的紧张、噩梦似乎被消伐了。
她感到疲惫,在张老太太的肩上渐渐睡意深,眯着眯着眼睛便失去了意识。
“梓涵?”张老太太试着叫她的名字,依旧不敢用旧人名讳。
但是肩上的人已无了意识,呼吸加了重。
“嗯?”话里轻轻地变了无力,最终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轩意园。
月色浓重,门被小厮拍开,原先应晚归的二少爷进了园,手里抱着凌宜,一黑一白在月色下瞩目。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问到。
“不该管的事情别问。”随行的下人守得住秘密,对佛堂焚化旧人衣物,度化灵魂的事情闭口不提。
吃了瘪,开门丫鬟自讨没趣,看着自家二少爷抱着凌宜进了房门,随后房门紧闭。后半夜,那屋里烛火通明,还请来了大夫。
冬雪进进出出地,似乎是一晚没睡。
让人不免好奇。
天气闷热,天空里几道闪电而过,闷声一声雷,似是要下雨,而佛堂的方向却是火光弥漫,照亮着一片乌云。
“那佛堂里三更半夜的,又在那里烧元宝吗?”
“不知道呢。你不觉得今年的斋戒很奇怪吗?”
“今年是奇怪,连续斋戒了好几日,大门紧闭,往年还会分些素食出来,今年不仅这光来得奇异,连府里的知情的人都怪怪的,一问到里面在做些什么,都闭口不谈。”
“对吧,这火光也是怪。”
几个夜晚巡园的小厮路过轩意园,看着不远处佛堂的方向,互相说着,“这府里怪的事也不只这一项,后院里最近啊,经常死一些野猫,再加上之前的祠堂哭声,这火烧的越大,说不定越有事呢?”
“呀!你快别说了,等下就巡到后院了,你这么一说,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