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裕挥师横扫同华,夺取东进中原的三关之时,朱友裕的大军在与杨崇本僵持大半个月之后,刚刚拔下梨园寨,杨崇本收拢败兵,集结在邠州新平城前三十里,再次设寨,阻挡朱友裕的进攻。
而鄜坊节度使氏叔琮正与杨崇本的另一支人马对峙在子午山下。
中军大帐中,朱友裕捂着锦帕剧烈的咳嗽起来。
“节帅,请郎中看看吧?”
身边的亲兵轻声的说道。
“咳咳咳咳~~~不急,过几日,打下邠州再看不迟。”
朱友裕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肺都吐出来才痛快一样。
亲兵们都不敢多言,赶紧奉上热姜汤,让大帅去去寒气。
关内此时的气温已经很低,偶尔开始飘落雪花,早晚都会结冰碴。
朱友裕只以为自己是受了风寒,并不在意。
这么多年跟随父亲南征北战,戎马生涯,早就练就了他坚韧的性格,伤风受寒是常有的事。
喝了一口姜汤,他缓缓呼吸,此时顺畅多了。
肚子里暖烘烘的,浑身舒泰。
“咳咳,传令下去,明日进发邠州。”
“是。”
当夜全军在梨园寨扎营。
夜里,朱友裕突然浑身滚烫,汗满衣襟,开始说胡话了。
周围的亲兵吓坏了,赶紧找来各将领和官员做主,让随军军医诊治。
随军郎中只会治疗些外伤,像这样的急症他们束手无策。
众人一商量,觉得这仗打不下去了,主帅都病倒了,还怎么打?撤兵吧!
第二天一早,行军司马派人给子午山下的氏叔琮送信,然后大军拔营起寨,返回同华。
梨园寨距离长安近二百里,途中要翻山越岭。
两天之后,大军来到了云阳县。
此时朱友裕已经昏迷不醒了。
亲兵赶紧把县中郎中都找来,给朱友裕诊治。
一搭上脉,郎中们各个脸色难看,暗暗摇头。
脉象不会骗人,此人已病入膏肓,不是药石能够医治的了。
郎中的表情落入了在坐将领眼中,各个暗自心惊。
要知道,朱友裕可是梁王的长子啊,那是未来接掌基业的人,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这些人怕是罪责难逃!
“废物,病都治不了,留你们何用?”
有大将火爆脾气上来,仓啷一声抽出兵刃就要杀人。
其他将领虽然也心有戚戚,可还有理智,急忙拉住。
“能不能维持节帅返回华州?”
郎中见这些武人根本不讲理,也就不敢再说实话,连连点头。
“能,能,各位将军,我有一副药方,可保节帅返回华州。”
为了能让朱友裕暂时苏醒,也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郎中就开出了大药。
要知道病人本就虚弱,用药都要小心,一个不好就会被毒死。可这些武将不管这些,只要节帅苏醒,他们就心安了,至于其他的,他们也不懂。
一碗汤药下去,小半个时辰后,朱友裕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守护的亲兵见状,急忙把众将官招到榻前。
“这,这是哪儿呀?”
朱友裕缓缓的问道。
“报节帅,这是云阳县。”
过了好一会,朱友裕才想明白云阳县是个什么地方。
“怎么回来了?”
“节帅,您病倒了,我们想带您回华州医治。”
朱友裕躺在榻上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挣扎着要起身。
亲兵上前把他扶坐了起来。
他半躺半靠在榻上,看着眼前的文武将官。
此时众人才看清他的脸,竟然在几天之间,眼窝深陷,消瘦脱相了。
“咳咳~~”
朱友裕轻咳了几声,轻声说道:“班师回家吧,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