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差点呛水了, 被刺激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张了张嘴。
下一秒谢宁又被人带上水面,许扶清呼吸看似平静, 却有一片刻的紊乱, 常年握剑的手有些薄茧, 正扶住她的腰,不让往下掉。
少年垂下眼看衣衫凌乱的谢宁, 莫名地笑了一下。
略带别意。
笑声不是很大,但在房间里显得清晰无比,似是玩心很大的孩子。
谢宁拼命地呼吸着空气,听到笑声,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刚刚与对方紧贴着的皮肤滚烫得不成样子,背脊骨和被扶住的腰肢却透着阵阵凉意。
她不确定地开口问:“你说的惩罚是什么?”
许扶清从水底捞起湿透了的细腰带,递过去, 他纤长的眼睫还滴着水,随着轻轻地睁眼那水便像泪水一般地落下来。
“惩罚完了,谢宁。”
“啊?”谢宁低头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鲜红牙印和掌心的细腰带, 眉头皱得很紧。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刚才的架势分明是要做些什么的, 现在却只咬了她一口就完事了,不是谢宁盼望着许扶清做下去, 而是对此感到奇怪罢了。
同时她又不禁感到懊恼,自己总是接不住招儿。
太难猜了, 谢宁认为即使自己会读心术, 也不一定能读懂他的心, 反而被看得透透的, 令她不寒而栗。
天色晦暗, 只剩烛火摇曳,少年的身影映到地板上。
她余光撇到一些风景,及时地闭眼,只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许扶清从容不迫地拿下搭在屏风一角的衣衫,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
“你怎么这么晚才沐浴?”谢宁感到尴尬,没话找话。
他系腰带的动作停了下,几秒后又继续,“习惯了。”
是吗?之前在山林的木屋里,他们沐浴的时间不算晚,谢宁想是这么想,却还是应:“哦。”
房间安静了。
许扶清穿好衣服,也不理还湿着的长发,回到床榻上侧躺着,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盯着屏风那个方向。
又过了一会儿。
见谢宁还是没有动静,他似无聊地捻着发尾,语调听不出情绪,“你不回自己的房间,是打算今晚留在这儿跟我待在同一间房间吗?”
“这个。”许扶清指骨轻敲着床板,狐狸眼微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谢宁得睡地上呢。”
还真是有绅士风度。
谢宁找不到话来回。
这间房间居然没有侧榻,不合格!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乖乖地从浴桶里出来,打了个寒颤,夜有点儿凉。
此刻谢宁的衣裳正滴答滴答地淌着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样走回去,若被人瞧见了,恐怕得闹出撞见溺水的鬼这一说。
“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谢宁越过屏风,往房门走。
一打开门,她又给迅速关上了,背靠着门板,喉口发紧。
许扶清缓慢地坐起来,望着谢宁,温润如玉地问:“怎么了?”语气正常,仿佛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谢宁没想到林少如会守在外面不远处。
“林姑娘还在,我恐怕得留在你的房间一晚了,放心,我睡觉很安分的,不会发出声响吵到你。”
“嗯。”他反应平平,把一床被子放到地板上,“给你的。”
“……”谢宁觉着许扶清有两张面孔,随时变换,“谢谢。”
不过她还是站着不动,低眼瞄了瞄还在滴水的衣裙,“我衣裳都湿了,你有没有多余的衣裳,借我一件,我保证,明天一定洗干净还给你。”
总不能穿着湿衣裙过一晚上,谢宁不敢高估自己的免疫系统。
在医疗条件先进的现代生病都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更别提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小小的病也许就能折腾到你半死不活的。
她才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