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香味散在谢宁鼻尖。
她身后的冰凉不可忽视,认命地转过头,碰巧对上对方近在咫尺且倒映着缩小版自己的眼眸,眼睫不可控地颤了下。
浅淡的月光透过大门射进来,谢宁能看清楚少年的脸。
实话说,许扶清长得好看是好看。
但深夜穿着红衣出现在这种地方,皮肤还那么苍白,长发披散着,乍一看,像回来索命的鬼,足够瘆人。
谢宁心脏疯狂地跳动。
不是心动,而是被吓的。
偌大的许府寂静冷清,死气沉沉,唯有攀爬着墙的花开得盛。少年温柔的嗓音融于夜色中,如微风柔雨细细地拂入她耳畔。
“你怕我?”
似乎他不需要她的答复,又说:“那么晚来这儿干什么,想来见一见西京传说中凶宅的鬼啊。”
谢宁眼神稍有失焦,张了下嘴,舌尖抵了抵齿关,潜意识地想回答。
许扶清随意地拍了拍谢宁秀气小手上的灰尘,修长漂亮的手指无意间插过她窄小的指缝,又在下一秒轻轻地抽出。
指缝间的触感使谢宁感觉呼吸有些受阻。
他唇畔染笑,目光定格在谢宁身上,打量着少女因恐惧而颤栗的双肩,指尖缓慢地描绘着她的指骨,像是在寻找着合适角度,折断。
掉地的灯笼被里面的火舌吞噬掉,瞬间成了灰烬。
周围暗了不少,谢宁眼睛瞪大地望着许扶清,唇瓣微抖,刚刚魂都差点儿给吓没了,反应能力也迟钝了不少。
可当她清醒过来,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如果可以,谢宁想不管不顾地晕过去,但不能,因为一晕过去也许就醒不来了。
许扶清慢慢地看向断了头颅的尸体,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问:“还是因为看见了他?他,让你感到害怕、恶心了?”
谢宁眨了眨因长时间睁大而酸涩的眼。
刚问完这个问题,许扶清的手腕一重,他眼底掠过一抹讶异,微微蹙起眉,视线往下看。
只见衣着浅绿色衣裙的少女面色惨白,颤着手反握住了他,很用力,隔着铜铃铛,捏得那手腕泛红。
而她似乎没意识到力度不妥,反倒越握越用力。
接着,一封信塞到了他的掌心,信封封角割过指尖,轻微刺疼,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许扶清像是没料到一样,微微地偏了下头,目光还平静地落到她脸上,易容过后的容貌确实算不上好看,是常见的普通人样子。
细小的伤口渗出血珠,晕开在信封。
他轻轻地按了下,血珠又渗了出来。
不过,无论长得好看,还是难看,死了都丑,所以他还是更喜欢骷髅头。
谢宁没发现,抬起眼帘,视线游荡,忍不住在不远处的尸体停住,声线不稳,但咬字清晰。
“小夫子。”
许扶清唔了声,弯唇笑着,扫了一下被攥得皱皱的信封,看她的眼神却仍然没一点儿温度,跟平常看一般死物没区别。
换作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谢宁能看得出来。
不过这是正常的,在原著里他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时常面带着浅笑,内心却不知在想什么。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顺便遮掩一下眼底惧意,不知是怕过头,还是被压得血液不流通,腿的知觉短暂地消失了。
“这封信是卫夫子让我交给你的,他应该是有事找你。”
谢宁后知后觉地松开他的手腕,上面多了五道指痕,她嘴角一抽,手霎时不知往哪放,“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许扶清挂着笑,没说话。
“他。”谢宁抿了抿唇。
这个他指的是尸体了。她呼出口气,稳稳心神,这才回答许扶清刚才问的问题,“我确实怕尸体,他,他是小夫子你杀的吗?”
非必要的情况下,谢宁不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