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缘故,杜太医在为她接生时,想必也是碰见婴孩脚手先的这种怪状。
可那杜太医是凭学被朝廷选入太医院做官的,怎会知,这种情况,看似是横生倒产至危之症,却并非可救治。
“拿针具来。”
阮安的语气还算平静地命道。
宫女立即将摊开的针具摆在阮安身侧的凭几,阮安一边挑着针,一边命道:“拿笔纸,将我接来说的药方记好,派个信任的人立即去御药局抓药煎服。”
“是。”
“人参二、酒洗的归二、川芎一、附子一分……”*
宫女一一记,阮安亦断地用言语安抚着哀声呼痛的陈贵妃,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贵妃娘娘,您必怕,臣妇年产子时,遇到的情况比您复杂得多,也平平安安地将世子生来,您吉人自有相,会有事的。”
陈贵妃启启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却什么话都说出来,虽没有看见婴孩单手探出体内的可怖场面,却还是惊恐万分。
阮安见复又叮嘱:“娘娘您一定要害怕,怕只会让气血更虚,您的气血一旦亏空,胎孩也会虚弱无力。”
陈贵妃艰涩地点点头。
少顷,宫女端来阮安开的这方名唤转汤的方剂,阮安却在宫女没给陈贵妃喂汤药之,持起一细针,要往皇嗣露出的小手刺去。
宫女瞪大双眼,走上去,厉声制止道:“定北侯夫人,我们娘娘这么信任您,您这是在做什么?”
“用人疑,疑人用,我是会害你们娘娘的。”
阮安说罢,那宫女的神情近乎崩溃,眼睁睁地看着阮安将针刺向婴孩的其一指。
紧接着,令她更为惊惧的事情发生。
在阮安用针刺完皇嗣的手后,很快,婴孩便将手缩回陈贵妃的肚子里。
正时,阮安急声命道:“赶紧将汤药喂贵妃饮。”
“是!”
那宫女渐渐会出阮安的意图,她这么做,让婴孩因着疼痛而缩回母亲的体内。
这般,陈贵妃饮这碗增补气血的转汤,肚子里的胎儿便自转身,按照正常顺产的体/位,先将头从她身体里探出来。
殿内很快响起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贵妃娘娘生!是个皇子!母子平安!”
宫女传话的声音虽然带着颤抖,却难掩激动和兴奋。
母子平安,一个多么令人喜悦的词汇。
皇帝老来得子,自然面露欣喜,笑得合拢嘴,撩着龙袍就要往殿里闯。
“好好好!定北侯夫人果然医术得,有勇有谋。”
待夸赞完阮安,皇帝又对身侧的大太监命道:“先给朕记着,一定要好好地嘉奖定北侯夫人。”
大太监恭声回道:“是。”
高氏终松口气,只觉今日陈贵妃生产,她竟是比生霍长决时还要紧张。
但有人高兴喜悦,就有人忧虑发愁。
站一旁的皇后和李淑颖四目相对,都露出些担忧的神情。
皇后的心情自然要比在场所有人的都复杂,今日是她四十五岁的生辰,陈贵妃落得个一尸命的结局,本该是她最想要的寿礼。
可她日日夜夜的算计谋划,和精心布的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破坏。
定北侯的夫人房氏偏是个懂医的。
那陈贵妃也真豁得出去,什么人都敢直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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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来后,已过宵禁的时令。
高氏和阮安沿着长长的甬道出宫时,都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相顾无言。
秋夜风凉,阮安适又出一身的冷汗,纵然白薇往她身上披件大氅,姑娘的身体还是连连发着抖。
高氏见阮安如,突然想起已故的女儿霍馨。
馨儿如果还在人世,也该是房姌这么大的年纪。
高氏毕竟是为人母的,她想,如果馨儿还在世,她自然希望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