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是我的错。”
藏匿最深的心事即将被戳破,阮安的心中登时盛满了恐惧,她哽声摇了摇头。
前世,她也曾怀疑过自己对霍平枭的感情,总觉得是年少时的那段经历过于难忘,或许她是迷恋了仰望耀眼炎日的感觉。
她对霍平枭的爱慕,又或许是她沉迷于某种虚假幻的痴恋,虚妄无边,有根据。
可重活世,当她再度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或是仅仅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她的心扉依旧会如劲风拂过,有无尽涟漪掀起,不休不止。
阮安终于了,只要她还活着,还有意识尚存,她永远都忘不了他。
扪心自问,当年发生的事如果换成了除他之的男人,她不定会生下那人的孩子。
这世,阮安成了他的妻子,她到,霍平枭会是这么体贴可靠的丈夫。
尽管两人之间有过磨合,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越越喜欢他,且她比还要更喜欢他。
入夜悄悄看他睡颜时,也觉自己年对他的痴恋,都有根源可寻。
阮安从后悔过,曾那么刻骨铭心地喜欢过他。
霍平枭值得她这么喜欢。
可纵是成为了他的妻子,她在他的面前,依旧卑怯如草。
她恋慕他,也爱慕他许久。
这句话,及至死亡临,她才敢对他说出口。
阮安恨自己的软弱怯懦,都给了她又次机会,可她仍是不敢当着他的面,将那句话说出口。
泪如不止不息的雨,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些微勇气,点滴的残忍浇熄。
不敢说,她还是不敢说。
“不愿答不答。”
霍平枭再度将哭成泪人的姑娘拥进怀中,吻了吻她湿濡眼角,低声又问:“只回答我问题好,当年不肯跟我说出实情,是因为厌恶我吗?”
当然不是。
阮安连连摇首,哽声吐露了半的实情:“不是厌…也知道,我们…我们身份差得太,是侯爷…我是连父母都不知是谁的村女…我不敢与吐露实情…我怕……”
身份?
霍平枭眉宇微蹙,原是因为这。
刚回她,自己并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又觉得,处于他的立场,无让阮安轻易信服。
——“阿姁,不要这么。”
男人温沉的话音甫落,阮安坠挂着泪珠的眼睫亦颤了颤。
已经有许久都人唤过她的小字,再听见有人唤她小字,阮安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时间,阮安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听错了。
男人身的官服颜色赤红,衬得他眉眼愈发昳然俊朗。
霍平枭见阮安不解看他,复又低声问道:“我唤错了吗?阿姁。”
这时阮安终于能够确认,霍平枭唤了她阿姁。
孙也在村里总唤她阿姁,陈允中也应该在同霍平枭相处时,唤过她小字,所以他是知道,而且记得她小字的。
她未料及,他唤这两字的魔力竟会如此之大,转瞬能将她情绪安抚。
“唤错……”
阮安摇了摇头,因着适才的哭泣,姑娘温软的嗓音也透了些哑。
正此时,只羽翼乌黑的雨燕从窗斜飞而过。
在霍平枭的示意下,阮安转首看向那燕儿的娇小掠影。
耳旁忽地划过男人温热气息,阮安听,他嗓音低低地,同她念了句诗文:“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霍平枭的语气带着劝哄,复又耐心地说:“看这西都长安城,表阖闾繁华,里面住的皇族门阀世家,地位也看似坚不可摧,但王朝总有兴衰更迭。”
“当年宫阙万间的秦阿房宫都做了土,有谁能直坐在那位置。”
“人亦如此,等尘归尘,土归土,王侯公爵平民百姓又有么不同?”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阮安也将这句诗文,在心中默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