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的郎君。
其中有一考生,是鸿胪院少卿的嫡长子,据说他样貌极其英俊,又美风仪,表字也带了个檀字。
西京的世家圈子里都说,他是再世檀郎。
凭着那副俊美的皮相,定能被圣上拔擢为今科探花郎。
过几日的殿考,太子也会去。
申维忖着,虽然太子仍是个孩子,但那被称作再世檀郎的进士,见到他后,也会自惭形秽。
“奴才参加太子殿下,不知殿下亲临内务府,是为何事?”
申维拱手问完安,霍羲温声回道“母后说,徽州来了几块好墨,让孤派人来取。”
“都是小的顾及不周,那些个墨娘娘一直没个差遣,就当是留给殿下的。”
霍羲语气未变,道“统领忙着在织造局监督织娘,应是没空去看那几块墨。”
申维心中一慌,不知这内务府里是有太子的眼线,还是太子真有神通天眼,怎的刚来,就知道他是从织造局那儿赶过来的。
霍羲的唇边总带一抹若隐似无的笑意,看上去颇带孩童温朗天真,却总似暗蕴城府。
他微微捻指,略一垂眼。
申维按照他的示意往下一看,忽地反应过来,原是他鞋底踩了个线头。
原是霍羲在不动声色间,就已将他观察得细致入微。
宫里人都说,小太子看着温和天真,却一点都不好糊弄,申维这番是实打实地体会到了。
临行前,申维还受了番霍羲的敲打。
让他该制什么衣服,就制什么衣服,不要人云亦云。
就连太医院里的院判都不知皇后腹里的皇嗣到底是男是女,陛下虽然总命人做些女孩的衣饰,他们内务府却也得清醒着,万一皇后这胎又是个皇子,总不能让他没足够的衣服穿。
离开内务府后,时辰尚早。
霍羲携着几个小黄门郎,乘轿辇离开皇宫,直奔大慈寺而去。
阮安的眼疾痊愈后,身为帝王的霍平枭也来还过愿。
霍羲在孙也做换眼术前,也异常虔诚地为自己的娘亲祈祷过。
帝王乘御驾,动辄来寺庙烧香多有不便,是以霍羲曾被霍平枭属意,有空可佯装平民造访寺中,捐些香火,或是静心听听虚空禅讲,修身养性。
大慈寺的内里依旧有通人性的神鹿行走其间,也有霍平枭命人奉还的黄金曼陀罗树,一应配置与前朝并无两样。
等霍羲一行人离开后,虚空手持禅杖,望着男孩远去的瘦小背影,静伫在原地,久而未动。
由他一手养大的神鹿则站在他身侧,仿若雕塑般,静止不动,只在偶尔眨眼时,才能让人辨出,它其实是个活物。
“九岁。”
“二十九岁。”
虚空淡声念着,亦用拇指拨弄了下左手持的檀木佛串。
兜兜转转,阮羲也走上了与他前世截然相反的路。
却说上一世,在阮安和霍平枭接连去世后,萧闻乘机登基,还复旧朝。
虚空在辞去骊国佛子后,一边羁旅,一边在中原寻找阮羲的踪迹。
但孩子的下落只有李淑颖知道,萧崇在世时,本就与萧闻不睦,是以在萧闻登基后,先皇后李淑颖的处境也极为尴尬。
她自然不能再同太妃住在禁庭,而是被萧闻安置在了行宫,随时随地都有眼线盯着。
出乎虚空意料的是,实际在李淑颖人生的最后一年,阮羲那孩子一直都在她的身侧。
那年阮羲十三岁,已被培养成武艺高强的少年刺客,只李淑颖虽然在阮安生前,一直拿阮羲的性命作为要挟。
可在阮安进东宫做了女官后不久,李淑颖也很快失去了阮羲的下落,并不知他被萧闻手底下的人发掘,并作为暗桩培养了起来。
李淑颖被困行宫后,仍未死心。
因着傅贵妃的幼子仍在她手中,她一直有在暗自谋划,想让那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