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就是大伙的劳动力啊。
少了一半的劳动力,许多东西一堆,牲口的体力明显不支了。
热的鼻孔放大,走路慢吞吞,耷拉着脑袋。
牛骡倒地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
有的村民们坐在地上痛哭,活家子攒了半辈子的钱置办这么个牲口,结果死了。
有的村民熟练的检查牛骡,见有伤口歇了吃肉的心思。
也有的点子寸,骡子倒的时候正搁边儿上走路呢,被骡子砸的晕头转向的。
村长让大家伙儿把东西往剩下的牛、骡子车上放。
村民们赶忙摆手,善解人意道:“不成,只剩下这几头中用的牲口了,还得驮娃。”
他们想法子把东西卷巴到一堆儿去,用藤蔓捆起来,背在身上。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娃,小小的娃还没腿高呢,就得跟有骡子的人家挤挤。
像岑老太孟笑如这种大人都得下来腿着走,岑阿宝小小的人不知咋谦让好了:“奶,咱仨换着坐。”
“阿宝坐一个时辰,奶坐一个时辰,娘再坐一个时辰。”
岑老太听的心里直热乎,别怪她偏疼小孙女,瞅瞅这么多孙子谁说这话了,她切了声儿:“换啥,你那小短腿儿快老实儿搁车上待着吧。”
“走不动了,真走不动了,累断腰了。”很快有人蹲在地上。
是啊,人的体力是有限的。
俩胳膊,前胸后背那老些东西谁能受得住啊。
岑阿宝回头看去,村民们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眼睛都失去了光亮。
水少,粮也消耗了大半。
不敢吃不敢喝的。
再这样下去非得熬死个人。
这时,跟岑老大提前跑出去寻摸情况的祈泽尧跑回来了:“继续走,前面有人家,烟囱冒烟。”
这话听在大伙儿耳里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太好了,走这么久总算遇到个人家了。”
“待会儿可得好好歇歇。”
“待会儿借点水,不不,哪怕买,用东西换都成,给我家牲口喂点水,心疼死我了。”
有了希望,走起路来都有劲儿了,一鼓作气哐哐往前走。
迎着日落终于瞅着了人家。
烟囱是冒烟,冒着黑烟。
可,没动静啊,静的吓人。
再加上天有那么点擦黑了,村民们不敢进。
岑老大王老大陈富贵打头转头跟自己的老娘道:“你们搁外头等着,先别进来,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诶,你们加点小心。”
岑老大几人码着胆子走了进去,随意推开一扇门,顿时传出’啊’的尖叫声。
“爹,是爹的声音,爹的胆子那么大都能叫出来,指定有啥事呢。”岑阿宝坐不住了,闹闹着要下来,往里头奔,要找爹。
好在岑老大他们及时跑了出来:“别过来,快跑。”
“咋,咋了?”岑老太的心提提着。
岑老大捂了捂眼,话就由陈老大说了:“我们也以为是正常人家,进去一看,里面……房里的梁上吊着许多没……没穿衣裳的女子。”
“在灶房里看见了许多被剁成好几块的男子,还有孩子。”
“屋子里都是血,很臭,很惨烈。”
“有许多耗子在他们身上。”
“我们幸亏捂着鼻子进去的。”
岑老太听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摸摸胳膊:“走,快走,都不是好死的,这马上天黑了,快别吓着孩子。”
忽然响起细微的吱吱声。
“这是啥动静?”有人耳朵灵,一下听出来了。
循着动静看去,岑阿宝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耗,耗子……好大的耗子……”
那些吃人的耗子不知啥时候跑了出来,每个耗子看着都有两个手合在一起那么哒。
它们一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