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房,就是几个木头板子拼成的茅房大小的屋子。
想躺着?压根不可能。
全都坐下来都绰绰有余呢。
有的站着靠着墙模糊打盹,有的坐着把自己蜷蜷成一个虾。
难受,忒难受啊。
气都喘不匀了。
但累啊,再挤也抵不住累。
没一会儿,岑家人的呼噜接连响起。
岑阿宝瞪着俩眼没睡,心里光惦记着文书那点事了。
听说再干上五六天就要把他们关起来了,再关个五六天就要发配了。
咋有种火急火燎的感觉呢。
好在岑阿宝睡在最外头,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爬了出去。
忽的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她吓的趴在一个石块旁,尽可能的把蜷的小一点,别让别人看见。
步子愈来愈近,岑阿宝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的声音,她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咬着:咋办,咋办,被发现了她咋办?
跑?还是往这人眼里扬沙子?
她这么点小个儿能扬准么?
正愁挺呢,眼前出现一双熟悉的草鞋。
草鞋这标志是逃荒难民仅有的。
岑阿宝僵着脖子慢慢往上抬,往上瞅。
再看到祈泽尧那张小脏脸时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咋是你?”
“跟着你。”祈泽尧一直观察她的表情,看出她心里有事了,所以竖着耳朵听着旁边屋的动静。
“太好啦。”岑阿宝把他拽下来,用气音:“你有个能进小渔民的法子,你信不?”
祈泽尧点头:“信。”
“那你帮我不?”
“帮。”
俩人就可高的石头旁边走,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要是遇到有人路过,赶紧一趴,谁也瞅不着。
岑阿宝识字,指着对过:“那儿有个便宜的客栈,就是没牌子那个,我亲眼瞅着他们几个住那的大通铺了,因为他们今儿个还开窗笑话咱来着。”
“咱们去那,我要偷村长的文书。”岑阿宝道。
祈泽尧摇头:“不。”
岑阿宝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怕我们拿了村长的文书,村长他们第二天进不去,拿着文书的我们会变成小偷?”
“对,会被抓。”
岑阿宝扑哧笑了:“我哪儿有那么傻,我是为了临摹一份,听说这玩意不止一份,只要有村长的印泥就成。”
祈泽尧这才点头,俩人快快的跑到大通铺窗子下,窗子半开着,传出打呼噜声,还有臭脚丫子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