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甚至连黑色也没有,空洞,恐惧和绝望压迫着心脏。
伯喈抱着孤澈,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挡在他们前面,混浊的液体顺着那把剑滴滴答答流下,远处,无数条细红的血丝正慢慢凝聚。
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末日。
“谢谢。”
女子回眸一笑:“以后不要再来了,你们师傅早就放下了,小孩子嘛,开开心心谈恋爱不香吗?”
伯喈低头不语。
女子又道:“好了,趁现在赶快走吧,你们师傅我可会写信给他,让他好生管教一下自己弟子。”
“那,孤澈他?”伯喈垂目看着孤澈,脸已经苍白无光,还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在游盈,那双曾经摄人心魂的眼睛,已经变成两个巨大的血窟窿,伯喈感觉那是黑洞,是巨大无比的深渊,诱使他一步一步,最终坠入万劫不复。
“你是医者嘛,要学会看淡生死,不然就你这样还怎么给人看病?”瑶的记忆里,她最终是灰飞烟灭,所以这点对她来说还不足为道。
伯喈嘴角咬出血丝来,半天拼尽所以力量才挤出个“谢谢”
女子担忧的皱皱眉头,但眼下,趁那妖怪虚弱赶紧解决了才是。
妖怪解决完,女子转身却看到伯喈并没有走,便上前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伯喈道:“如果可以,能把我的眼睛给他吗?”
“这个,当然可以。”洛瑶显得很意外,但是本着好人做到底的想法,她愿意再次帮他一把。
“那要怎么做!”伯喈基本是带着请求的语气,十分激动了。
“很简单。”洛瑶说着就凭空变出二条洁白的白绫,看上去和普通绸缎没什么区别。
“一个带在你眼上,一个带在他眼上,再次取下时,你的眼睛就是他的了。”
伯喈接过,语气竟有些兴奋:“多谢!”
“凡人,真是奇怪。”
平放着的手突然拽紧——孤澈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奇怪,他明明记得回头的瞬间,自己已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眼睛,为什么还看得见?而且还是躺在自家床上?
伏在床边的少女听到动静,揉着眼睛抬起头,见自家庄主正生龙活虎的看着自己,喜出望外:
“庄主醒了!”
消息传开不过一盏茶时间,院里就挤满了人,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子在众人的搀扶下,哭哭啼啼,颤抖着进了屋。
孤澈心都碎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让娘不哭啊?
“娘,孩儿不孝——!”说着就要翻身跪下。
“别!别这样!快起来!”杨夫人连忙接住儿子,“娘没有怪你的意思。”母子二人四目相对,杨夫人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孤澈想着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就静静等娘哭个够,只是总感觉身边的人都在刻意躲着自己的目光,而当自己不看他们时,又都是偷偷把目光投向自己。
“澈儿。”
“娘!”
杨夫人从老妈子手中接过一天青碗盛的汤,用调羹妥当搅拌,递到孤澈嘴边,
“来,母亲亲手熬的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孤澈随意晃了眼,见有几颗枸杞浮在上面后,就一饮而尽了。
杨夫人轻轻拍打儿子的背,温声细语地说着:“慢点”
喝完汤孤澈又睡了一觉,下午起来,几个丫头也是飞快的给他穿上衣服就把他推到父亲那了。本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父亲严厉的指责,结果却是父亲和一个仙风道骨的年长道士在亭中对弈。
孤澈站了好久,父亲始终没有看他一眼,而是专心算着棋局。过会儿,孤澈作揖,想着离开,还没踏出一步,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开口了,“站住”
声音不怒自威,就是与之对弈的道长,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孤澈语气略带幽怨,“父亲。”
“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