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任花跟着一主一仆到李宅。
这是一座高墙黑瓦,肃穆而幽深的宅子,现在因家主中邪完全封锁了。平常只有老爷子的心腹可以走动,登门探病的只能呆在会客厅,据说是房里的境况太骇人。
“楼梯很高,小心脚下。”
“没事,你继续讲。”
“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就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忽然受了一阵凉风。这之后就卧床不起,吃不下东西,总是说迷糊的话。”
李晴带着任花上二楼,老太爷的房间在最里头。
推开门,屋中只有灰暗的自然光,这里虽然开阔却给人一种压抑感。轻微的、无意识的呻吟传来,那是一张挂着白纱帘的窗。
李晴撩开帘子,一股臭味飘了出来。
任花皱眉仔细查看,这人至少三个月没下床了,还好有人照顾和擦拭、否则定是一片狼藉。他的头发已经松弛发黑,头发稀疏断裂,眉毛全部脱落,眼眶深陷而鼻口歪斜。
“情况很糟。”
“是的,想过很多办法也找过很多驱魔诗人,没法子了。”
“没法子才找我?”任花翻了个白眼,“呵,男人。”
“对不住,任花师傅,请您帮忙。”李晴坐到床边,眼中尽是担忧,“他老人家最爱面子,中邪之后我们已经全力封锁消息,没想到还是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帮派正在发展阶段,内忧外患的节骨眼,希望爷爷能醒来主持大局。”
“不希望就不会绝望。”
“道理我懂,但他是家人。”李晴温和地望向床上的老太爷,“爷爷,我请了一个大诗人来驱魔,很快您就能好了。帮派里的事情我打理得很清楚,特别是和孟家庄的交易,正大力推进着。爷爷只要好起来,就可以和他们的家主面谈了。”
任花一直看着李家大少爷,微眯起眼来。
李晴转过头,严重满是信任。
“爷爷就拜托你了。”
“拒绝施压,相信金钱的力量,从你我做起好吧?”任花挠挠太阳穴继续道,“你先出去,我要单独查探。”
李晴了然,起身退下。
任花见着两扇门关上才长叹一口气,掀开帘子朝里去。
“老爷爷,您家孙子的情况不太好啊。”
身心枯槁的老人转过头来,虚弱地开口。
“咳咳,是阿晴找你来的吗?”
任花捏着下巴,认真道。
“是啊,非要你好起来。”
老太爷吃力地喘息。
“他是个倔强的孩子。”
任花冷笑一声,坐下来。
“哦是你召唤他来的。”
一阵阴风吹过,床上的老太爷笑开了,所谓恶鬼正是他的孙子李晴。
“我就快死了,想念自己的孙子不行吗?”
任花抱起双臂。
“不行,恶鬼胃口大,吞了你怕是还要吞了这座城。”
老太爷剧烈咳嗽起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咳咳……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任花兀自起身,不再回头。
“恶鬼的事,用不着你教,我是驱魔诗人。”
她出门时,正好迎上李晴那张无辜的脸。
“怎么样?什么样的恶鬼缠着我的爷爷?”
天色昏暗,四目相交。
任花从袖子里摸出一道符,再取一根红线把它穿好打结,眼神示意对方把头买下来。
“恶鬼就是恶鬼啦。”她把东西挂上去,拍拍手继续道,“恶鬼留得越久,他死得越快。”
“你,你说话能不能,温婉一点。”
李晴不悦。
“我拿钱搏命呢,说话难听怎么了,有本事退款啊。”
“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铲除恶鬼。”
“用得着你说?我已经在行动了。”
任花说着朝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