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大娘、段婉兮和莉拉都闻声赶来，看见欧阳潇潇傻呆呆地坐在地上，抱着程鱼雁的尸身，愣了一下都忍不住哭泣了起来。虽然二女自桓州之事过后，对程鱼雁都心存芥蒂，但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依然还是十分伤感。
欧阳仍在发呆，对程鱼雁他谈不上多少感情，但内心深处却把对前世妻子的感情倾注了几分在她身上。与妻子共同的那些回忆不时出现在脑海里，而妻子今生恐怕再难得见，而这个“替代品”也将没入黄土，不禁让他心碎欲裂。
段婉兮知趣地让欧阳大娘先回去歇息，又送走了一众捕快后，回来坐在欧阳身边。莉拉也不敢吱声，乖巧地坐在一旁。
欧阳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今天，我查到了敌人的细作，正在审问时却被人用火枪灭了口。我怀疑是程鱼雁，进来搜查她的房间，却不料她床下的箱子竟然藏着几个震天雷。她为了保护我，才被炸死的。”
段婉兮惊奇地瞪大双眼，说道：“她房间里怎么会有‘震天雷’？她……还是细作？”
欧阳点了点头说道：“她还是细作，但那些事儿不是她干的，是有人用福伯的性命逼她炸我，但最后时刻她还是用生命保护了我。”
二女听得心惊肉跳，幸好她们的欧阳大哥还活生生地坐在面前。莉拉迟疑地问道：“那……不是鱼雁姐姐干的，又会是谁呢？”
欧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人会开枪，而且枪法还很好，很大可能是我‘铁血军’里面的内奸！”说完又想起一事，向莉拉问道：“这两天军营那边来火药坊拿过子弹吗？”
莉拉摇摇头道：“你回来之后火药才重新投产，米涅弹这个月都还没有生产过，军营那边也知道，所以最近应该一直没有进行实弹训练。”
欧阳猛然起身，说道：“走，马上去军营！”忽然才想起手里还抱着程鱼雁的尸身，于是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从震塌的床上找了被子给她盖上。
三人心急火燎地跑到了“铁血军”的军营里，欧阳把几位营指挥全部叫了起来，命令他们马上全军集合。这半夜紧急集合的训练，对“铁血军”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很快全军就整队完毕。
欧阳命令所有持枪的兵士出列，自欧阳回襄阳之后，“铁血军”又增加了百来条步枪，但离全员配备还差得远，因此持枪的兵士并不太多。欧阳跟几个营指挥小声交代之后，每个人都分头去查看士兵的枪管。
欧阳一个个检查，终于让他发现一个士兵的枪管有火药残留。黑火药作为发射药被无烟火药所替代，一是因为燃烧产生的能量不足，二就是因为有火药残留，不过这个特点正好给了他破案的证据。全军已经很久没有进行实弹训练，发现火药残留意味着这支枪刚刚开过。这个士兵欧阳看着有点面熟，但确信不是飞虎营和死神营旧部，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何时入伍？”
那士兵一个立正报告道：“标下黄五，成都人，去年入伍。收复川东之战前调到飞虎营！”
欧阳把枪管里的火药残渣抖了出来放在手上，递给黄五，问道：“这个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出人意料的是黄五居然笑了一下，坦然说道：“欧阳统制果然智计过人，黄五认栽，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吧，黄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欧阳本以为要费尽心机才能撬开对方的嘴，但现在居然答应得如此痛快，实在令他意外。欧阳也不惧他玩什么花样，把他带进了一个营帐让他坐下，说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黄五嘿嘿一笑，说道：“欧阳统制实在是个精细人儿，黄某也知道想活命恐怕是太难为您了。一呢，我去年才在这里找了个媳妇，儿子刚满月。我干的这些事他们一无所知，希望欧阳统制能答应我不要牵连他们。二呢，自从干这行起，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痛痛快快地说，你也痛痛快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