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内熙熙攘攘,自从这“襄阳制造”挂牌之后,每日来往行商络绎不绝。从汉江边的水力织布厂到城内的玻璃作坊,天天都有排着长队的客商等待进货。城内的勾栏瓦舍也顺势而起,好不兴旺,俨然成为了大宋除了行在临安之外的又一大城。
这几日,一出《复国记》的皮影戏正在勾栏上演。这皮影戏在南宋可是全民性的文娱活动。南宋周密所著《武林旧事》中记载:“或戏于小,以人为大影戏,儿童喧呼,终夕不绝。此类不可遽数也。”
而此次来襄阳表演的是临安北瓦中最著名的皮影戏男艺人尚保义、贾雄和女艺人李二娘,都是相当于“影帝”、“影后”级别的大咖,自然每一场都是爆满。
随着一阵紧密的锣鼓之后,羊皮雕形,彩色妆饰的人偶进入了舞台咿吱呀吱地唱了起来。这故事情节大概是:南诏国发生内乱,国王被叛军所杀,美丽的南诏公主流落大唐。大唐公子杨逍风流倜傥、武功高强,偶然的机会,英雄救美救了南诏公主。
杨公子生在大富之家,家中已有婚配,但依然果断休了前妻,变卖祖产助南诏公主复国。后来大军打回南诏,自己登上了王位,却并未就此罢手。而是利用自己对大唐的熟悉,又趁其内乱,率军打回了家乡。在一声“谁云江山美人不可得兼”的狂笑声中落下了帷幕。
在下一出戏的间歇,台下观众议论纷纷,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问另一书生:“周兄,兄弟觉得此戏似乎暗有所指啊?”
那位“周兄”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说道:“凌云兄有所不知,此戏乃暗讽那郭靖的关门弟子、‘小东坡’欧阳潇潇是也!”
众人一听“欧阳潇潇”之名,不禁都围了过来听他解读。要知道那“小东坡”之名已名满天下,又是郭靖高徒,在阵前立下奇功,襄阳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周兄”卖了个关子,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南诏呢,指的自然是大理,大唐呢当然是暗指我大宋咯。”
旁人插嘴道:“那什么‘南诏公主’,休妻卖产的跟欧阳少侠能有什么关系啊?”
“周兄”一副鄙夷他没见识的神态,又呷了口茶,说道:“那欧阳少侠在临安救了大理国亡国公主段婉兮的命,这大理公主啊,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本来呢,那欧阳少侠早已经与他师姐郭襄郭二小姐订婚,这一回来就找师父师娘退了亲。”
一个大汉“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郭大侠可是咱襄阳的万家生佛,那小子忘恩负义,敢如此待他师父一家,端的是狼心狗肺!”旁边一个人疑惑地说道:“不会吧,没听谁说过啊,我外甥在郭府做杂役,只说郭二小姐常年在外行侠仗义,也没说过此事啊!”
“这你就不懂了。”“周兄”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叫家丑不可外扬,那郭二小姐也是气不过,才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点头称是。
“周兄”当然不会停下来,继续说道:“后来这欧阳少侠拾掇着吕大帅一起搞起了这‘襄阳制造’,你别说这‘小东坡’确实是有真本事,诗词冠绝我朝,做起生意来也堪比陶朱公。这襄阳制造‘日进斗金’,只不过,这些钱啊都源源不断地流进了那大理段公主的腰包,用来招兵买马,以待复国。”
又有人愤愤不平:“这……赚大宋的钱来资助外国人复国?这跟汉奸又有何异?”
“谁说不是呢?”“周兄”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最可气的是,那‘小东坡’还勾结蒙古人!”
“什么?”满座皆惊,这跟大理遗民不清不楚倒也罢了,这蒙古国可是大宋头号死敌,他作为郭靖门下弟子竟然勾结蒙古人,这“瓜”也太大了吧?
“周兄”指了指外面,说道:“你看看现在襄阳城每天排着多少客商等货,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不敢乱答,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