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鱼雁给段婉兮告了个假,说上街买点必需品,段婉兮当然应允了,只是悄悄地跟在身后。段婉兮武功根基本来不错,又得了欧阳潇潇许多真传,武功已经算是江湖准一流高手了,而轻功造诣更深。以她的身手,跟踪程鱼雁不可能被发现。
只见那程鱼雁走街串巷,过了几个卖胭脂、日用品的店都没有进去,似乎对环境很不熟悉,但好像又在寻找什么。段婉兮更增疑惑,纵身上了房顶悄悄跟随,耳朵也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了只言片语。
程鱼雁找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香行,进去买了一堆香烛纸钱。段婉兮仔细聆听,也没听出她和伙计的对话有何不妥。
程鱼雁买了香烛纸钱并未回去,而是找了一个荒僻的地方,插上香烛,烧起了纸钱。段婉兮悄无声息地靠近,躲在了一块石头后面,听她仿佛在祷告,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爹爹在上,不孝女程鱼雁给您叩头了!孩儿不孝,至今仍未能替您报仇……”她抽泣着,段婉兮却是心中一凛:“这小狐狸精果然包藏祸心。”
程鱼雁哭泣了一会,又继续说道:“本来我让福伯传递出了信息,让张总管来围剿他们,可哪知道他忽然说要去西域,还要我同去,竟然阴差阳错地错过了。不过那人武功实在太过恐怖,即使没走,怕是张总管也奈何他不得。”
段婉兮听得她就是害死霍山和几位兄弟的罪魁祸首,怒火中烧,就想当场杀了她。但好奇心还是趋使她没有轻举妄动,她还想听听这个贱人有什么秘密。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哈拉和林,又一起远赴西域。孩儿自知无力报仇,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我没想到的是,在大漠我们遇到了黑风暴,他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孩儿。后来,他又救了那个西洋女子,差点丢了性命,孩儿只当他是登徒子,贪图美色罢了。
但他一路上救了无数人的性命,为了普通的牧民孩子,为了落马的普通士兵,他都能不顾性命地付出。孩儿知道他可能早就怀疑我了,却始终没有对我下手。虽然他油腔滑调、谎话连篇,但孩儿心不瞎,能看得出他是一位大仁大勇的英雄。
在回来的路上,张弘范发现了我,也就认出了他。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他始终想的是让更多的人先走,他一个人陷入万军之中也能脱险。爹爹,不是孩儿不想替您复仇,他那样的英雄人物,孩儿无力,也无颜再害他啊。
他说我像他从前的妻子,孩儿偶然也曾动心。孩儿只能答应您此生绝不嫁给他,但报仇之事,求爹爹原谅……”
段婉兮默默地听完她的哭诉,心下黯然。见一个女子从心里崇敬、爱慕自己的欧阳大哥,她心里更多的还是骄傲,还有些同情,而不是醋意。但这个女子又害得众位兄弟牺牲,实在是罪不可恕,她拿不定主意,决定还是让欧阳大哥来定夺。
另一面,郭破虏尾随的白音也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白音到处问询,还不时四下张望,幸亏郭破虏跟踪技术极好,没有让他发现破绽。他转悠了一大圈,去买了东西,又吃了一顿饭,甚至还到一个窑子去逗留了半天。郭破虏很有耐性,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看见天色擦黑,白音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向一个方向坚定地走去。郭破虏紧紧跟着,发现前面的灯光似乎是军营,于是不再犹豫,一下跃到他身前。白音一见郭破虏,大吃一惊,马上强作镇定地笑道:“郭教官,您这是……”
郭破虏冷冷地说道:“白音,你这是要去军营报信吧?”白音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说道:“郭教官……您……您说什么呢?”
郭破虏诈他道:“你做过什么以为我们不知道么?我要是不知道就不会跟你到这儿了。”
白音一下跪倒在地,不断叩头告饶:“小人受尽了刑罚,而且他们威胁要把我……阉了,小人实在是被逼无奈才背叛了欧阳指挥……求郭教官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