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并不惊慌,哈哈大笑,喊道:“爷一家三口被你们狗鞑子杀了俩,今天爷就已经杀了十来条狗,再加上前些天的,爷爷怎么着都是赚啊!”
说完,他用力地砸坏手中的步枪,掏出随身携带唯一的一颗“震天雷”,静静地等待敌人的到来。
大批的蒙古兵包围住了钟楼,在长官的威逼下,才有几个瑟瑟发抖地慢慢向上爬。刘四忽然大声唱起了民歌: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帐罗,几个飘零在外头。”
刘四的一声大吼,吓得正在缓缓登楼的蒙古兵跌了一串,而他自己的思绪却早已飘到了襄阳城北门口的肥皂作坊……
那是一个冬日的夜晚,训练到浑身脱力的他去作坊买块肥皂洗衣。新来的卖肥皂的掌柜是个二十来岁美丽的姑娘,后来他才知道她并不是姑娘,而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姓吴。
吴寡妇很美,刘四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女人能比她美,哪怕是欧阳长官的那个娇滴滴的段公主。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傻了,说话也哆嗦了。吴寡妇很热情,知道了他是东家欧阳家的兵就更热情了,非要替他洗衣服。
第二天,那带着香味的衣服送到他手上,他几乎不想再穿,只想一直保留着这缕不知道是肥皂香还是女人香的衣服直到永远。
后来,他每天都找各种借口去北门肥皂坊,替她砍柴、劈柴、买米……有什么活干什么活,没有活就找活。吴寡妇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但这事儿总不能女人先开口,只是默默地为他洗衣,等待他挑破这层窗户纸。
直到别动队要开拔的前一天,刘四把自己积攒的所有积蓄交给了她,嚅嚅嗫嗫了半天才把那早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拒绝,只是接过银子,回赠了他一个亲手绣的荷包,说道:“我去买一进房子,等你回来。答应我,要活着回来!”
刘四摸出怀里的荷包,荷包里又积攒了好几两银子,弟兄们喝酒赌博他从不参与,只想把这些钱交给她。此时,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这些银子没有机会再交到吴寡妇手上了。
蒙古兵已经上了钟楼顶层,刘四轻蔑地看着他们,悄悄地拉掉了怀里震天雷的拉环,又猛然开嗓:“月儿弯弯照九州……”
一声巨响,钟楼震塌了一个角,兵士们鬼哭狼嚎,死了两个,伤了不少。
张弘范看着一地的瓦砾,和那把炸得不成样子的武器,心中一阵恐慌。这种未知的武器太过恐怖,自己上千人围攻二十余人,竟然付出了上百人的伤亡,而对方仅仅死了四人。这样的武器如果大规模装备,那蒙古军队绝无丝毫胜机。
他忍痛让随军的郎中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弹头,仔细检查,发现和阿合台遇刺时脑中取出的物事一模一样。他再继续查看其他尸体,发现这些尸体的伤口内部都形成了空腔,杀伤力异常恐怖。
一颗小小的弹丸如何能有如此恐怖的速度,又如何能产生空腔这样恐怖的创伤?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忧心忡忡地向忽必烈汇报。
忽必烈也是眉头紧锁,思考了半晌说道:“把所有武器交到军械所让工匠复原,派更多的细作去襄阳,混进他们的军械所,一定要掏出这个秘密!”
且说郭破虏等人纵马狂奔,一路直向西门而去,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子弹都所剩无几。那载着一大袋子弹的马匹却因负重太大却落了后,郭破虏不愿让子弹这种物资落入敌手,命令众人放慢速度回射掩护。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而城门也近在眼前,追兵开始大喊“关闭城门”。守城的军官虽然不明就地,但见是官兵在追赶,料定前面必是敌人,马上命令关闭城门。
眼看几名士兵推动着城门就要关闭,斜刺里忽然杀出一位老人,如狼如羊群,招招狠辣致命,几下把他们杀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