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八剌沙和欧阳潇潇并没有马上接见群臣,而是在内殿紧急商议。他也并非无能之辈,虽是一直被软禁,但其实早已暗自积蓄力量为复辟做准备。他以喝茶、听曲为名,和他的一些堂兄弟、表兄弟早已暗通款曲,如今这些人将是他重新复辟的有力臂助。
商定了这些之后,两人回到殿上召集群臣,雷厉风行地把殿前侍卫、卫戍长官这些关键部门换成了自己人。但为了安抚群臣,木八剌沙还是决定所有臣下即使调整也职级不变,并均有赏赐。
众臣面露喜色,庆幸总算和平地渡过了这场危机。随后木八剌沙宣布了拥戴海都夺取蒙古汗位的决定,这消息来的有点陡,众臣都面面相觑不敢发话。
一名叫阿古拉的达鲁花赤(蒙古职位,掌管者的意思)上前说道:“臣不敢反对大汗与海都汗结盟,但今阿力麻里周边大旱,千里赤地、饿殍遍野,臣屡谏阿鲁忽不纳,望大汗以百姓为重。罢干戈,赈灾民!”
木八剌沙面露犹豫之色,如今他靠欧阳上位,不敢轻易得罪,但阿古拉说的又的确是实情啊。阿古拉更是跪下恳求:“今城外灾民已易子而食,大汗,人相食,你我君臣是要上史书的啊!”
欧阳也赶紧站了出来,说道:“大汗,外臣以为,赈灾与战争并不矛盾,可以并行!”
阿古拉一脸不服:“国库金钱只有那么多,你如何并行?”
欧阳胸有成竹地说道:“大汗,外臣来阿力麻里时经过灾区,据外臣所了解,这次旱灾乃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阿鲁忽强制牧民们财产集中分配,又自己指定族长,造成个个媚上瞒下,是这次饥馑的主因。其次他又严令不许牧民迁徙逃荒,让更多的人只能坐以待毙。
北面赛里木淖尔水草丰美,牧民们却不能去那里牧马放羊,只因你们这些汗庭中权贵的部族想独占而已!”欧阳面色如霜,直指庭上各位,把一个个官员吓得冷汗直流。
木八剌沙怒道:“原来你们这帮人还有这等算盘?”
阿古拉自身清廉,自然不惧,朗声说道:“这赛里木淖尔放牧的多是阿鲁忽和庭中某些官员的亲部。但大汗即使放开让牧民自由放牧,我恐怕那里也承受不了这么多部族。还须得赈灾啊,而如若赈灾,我们依然是没有钱出兵的。”
“不!”欧阳听通译转述完,立刻插话:“我们可以‘以兵代赈’,以往我们出兵都是牧民们自备武器、马匹等,如今我们用赈灾的钱来购买,不用他们准备。而发给每个士兵安家费和军饷,助其家人渡过灾年,岂不一举两得?”
说着又摸出一面小圆镜递给群臣传视,继续说道:“这面水晶镜是大宋在襄阳制造的,价廉物美。如果打通和大宋的商路,既可贩运此物,获十倍之利,亦可向大宋购买粮草以缓饥荒,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海都汗不日将发兵攻打哈拉和林,那是蒙古故都,忽必烈不可不救。大汗发兵四川,必能势如破竹!”
群臣传视着那面玻璃镜,议论纷纷,木八剌沙却不再犹豫,大声说道:“我意已决,重整部族,解除路禁,以兵代赈,择日兵发四川!”
众臣见木八剌沙汗已经定调,自然不敢再出声反对,各自领命去了。欧阳与他约定了出征日期,军情如火也不便久留,就想告辞而去。
木八剌沙却动情地说道:“欧阳兄助我复汗位,虽是有所求,但于你个人却全无好处,小王此生不敢稍忘欧阳兄大德,愿与欧阳兄结为安达。”
这结拜兄弟欧阳可有点心理阴影了,结了个刘整成了叛徒,心里暗想可别再结个叛徒啊。不过既然木八剌沙要求,自己也不能因为这个小事而驳了他的颜面。
于是两人共持一枝箭起誓,木八剌沙赠了欧阳一柄象牙小刀,欧阳回赠了他一把手枪,并仔细地教了他如何保养、装填、射击。这安达之礼算是成了,木八剌沙非常高兴,叫人拿出好酒与欧阳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