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末了,徐期将归夜不收。
在临离开这羊汤馆子的时候,天色渐渐晚下,那雨水倒也停了。地上坑坑洼洼,徐期出了门,便是皱起眉。在他跟前,实在无处落脚。
正迟疑,身后阿力便赶前头儿,也不顾着些水坑儿,径直去。孟掌柜的也才过来,瞥他一眼,回头锁门,还与徐期说话:“咱们又不是那些高门高户,用不着当心许多,你总不好等这地面儿干了才能走罢?”
徐期不作声,点了点脑袋,便是迈步。
踩下一脚泥泞,再抬起腿,就觉得沉。
这一日便比寻常慢,待天都暗下,他才到了夜不收的门前。打眼一瞧,还是那么两个,就是抬手,至于一处:“我是徐期,昨个儿来的。”
“嗯,见过见过。”
其一点头,让开了路:“将军该在堂中,你进去便见。”
徐期点头,也算应了,罢了直管入内。先前这里还觉得算是一块儿难得的宽敞地方,今儿个便摆了一张大桌子,上有沙石,还有旗子,各有所处,标着要素。
赵存还趴着身,眼睛仔细在沙盘上走,一会儿抬起身子:“这个地方是叫甚么地方来着?标上标上。”不等旁人应过,他却见了徐期,“今儿个事情完了?”
“是。”
徐期颔首:“今日无事。”
“嗯,无事便好。”赵存点头,接着又俯下身,两只胳膊撑在大桌上头儿:“你来看看,这个如何?”
徐期再是瞧去,却是嘴巴更快:“先前不是说放后面儿……”
“哎哎……还是这里地方大些,我寻思着看着方便。”
赵存说着,又直起身:“这儿……是距门前有些近了。”稍停,又喊,“张滨何在!”
“在!”
一个毛脸汉子挺身出来。
赵存微微点头,伸手向了身后一指:“嗯……也不是甚么大事,明个儿买个厚重帘子,在进门几步的地方挂上。”
“将军,这……这不是甚么难事,就是若是挂了厚重帘子,内里光线可能不是很好。”
“挂上再说。”赵存转身,扯住徐期胳膊,便要往那屋里走,又撂一句,“就这么定了!”
“是!”
张滨忙颔首,接着起身,退到一旁。
徐期倒是还未进门,脑袋便挨一下。扭头去看,还是赵存说话:“你别瞧了,现在来说你的事儿。”
如此说着,赵存便上了床。且看他用手臂起来脑袋,侧过身子,看起来还挺舒服:“今儿个你说无事?我是不信,就算是些杂事儿,你也来说说看罢。”
徐期微微低头,沉默片刻:“掌柜的嫌我早上到得迟,好在没有多话。今日天上落小雨,客人少,只有一个妇人。午后时分,掌柜的携他妻子出去一趟……”
“他们去了哪里?”
赵存抬起下巴:“这就是你所谓的无事?”
“我不晓得。”徐期稍停,接着又补,“可听那阿力道,他们平素经常这般,要我想着,就是咱们,平素也是出去逛的。”
“哦……”
赵将军微微点头,却是没有再多话。
“那,将军……”
“以后过去,可不许再迟了。”赵存说着,打个哈欠,“不说要你当真在那里作多好,最起码啊,你得要在里头儿待住,才好再说旁事。”
徐期再点头,接着小心开口:“不知将军是如何来的消息说那店是高丽的暗桩?”
“徐期,你这是甚么意思?”
赵存微微抬眼:“有的话,你可以问,但你若是问得太多……那却招惹人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