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期在梦中惊醒,还未起身,便听着雨落屋脊声。
外面又落了雨。徐期很快下了判断,一时身上便生起懈怠之意。挣扎起身,再看四处,已然无人。他这才是慌了,想着若在镖局该是无事,可在营中,还不愿尝军棍滋味。
遂是忙坐起来,也把衣裳披着,套上长裤,他便是跌跌撞撞,直寻赵存将军去。
可敲了半响儿的房门,里面儿还没一声。
再一会儿,才有个汉子瞥过来,说是赵将军不在屋子里,又问徐期有何事。徐期想了片刻,忙是摇头,又抬起手至于一处:“多谢老兄指教,我才想起来还有些事情去忙,却是不急着要见将军。”
“去罢去罢。”那个点了头,扭头就与旁人道,“这些新进营里的,总是想着多在将军跟前露脸儿。哎,咱们也少说几句罢,将来没准儿还在一处作事……”
徐期闻言,稍稍皱眉,不作理会,且是自往城东去。
至于到时,那胖掌柜的已然立在门前,他的眼睛瞧着上面儿,不知如何瞥见徐期:“立住。”
徐期忙低头:“孟掌柜的……”
“哎,还记得我姓孟,不错不错。”
掌柜的点着脑袋,是有一会儿,猛然瞪大了眼:“可你也不瞧瞧你来的是甚么时候!”
“孟掌柜的……”
“若是再晚来一个时辰,你且干脆下午过来罢了。”孟掌柜的却不饶他,且接着道,“这一个月啊,我也给你只结一半儿工钱,似乎也是可行?你说呢?”
“不该不该。”
徐期忙再低头,接着便是赔笑:“有些日子没操劳,昨夜困倦,所以如此……”
“哦,昨个儿就立半晌,却是困倦不堪?”孟掌柜的眯起眼,“似你这般,干脆在家养好身子,再说作事,何如?”
“是我贪睡,是我贪睡……”
“这才是了……”
孟掌柜的听是此话,这才点头,走过徐期,伸手在他身后一拍:“你快去罢,切饼子去。”
“哎。”
徐期颔首,且快步去。
不一会儿,他便听见身后又再响起脚步声。不消想,他思量,该是孟掌柜的跟过来,还有话要讲。
果不其然,才到长桌跟前,徐期瞧着那掌柜的娘子还未开口,那孟掌柜的便发话:“娘子慢些切着,切了一个,给这娃看看,然后丢给他罢。”
便见妇人点头,一如先前,横了两刀竖着两刀,只将饼子分几小块儿,便作好了。这个罢了,妇人侧目,是看徐期:“看清楚了?这个不难,无非枯燥乏味,耐着性子,也就好了。”
徐期一一点头,便作应下。
再说孟掌柜的,看着徐期切妥一个,搁至旁边儿,才算点了点头,搂着娘子进了小屋,该是歇了。
后面儿便是果然乏味的事。
作了四五个,徐期寻到了些个节奏,便是连贯起来。就是脑子不消想,手里动作也不断。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宛若是个机关术造出来的。真的有机关术么?却也未可知。徐期思量许久,也没记得范瑾或者韦冲是与自个儿提过。
“徐期!”
身后猛然传来这么一声。
徐期身子一颤,心骂一句糙话,再扭过头,却见阿力。当即他便皱起眉,接着右手搁下刀,转身问道:“你怎么了?吓我一跳!若是我个不当心,怕是我要剁了我的手!”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
阿力抬起两手,便向徐期赔罪,罢了,问是:“今儿个你来得迟,是有甚么事儿否?”
“来的时候掌柜的也问过我。”徐期多少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