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静悄悄。
这和徐期先前想的不同。
按他印象,韦冲寻常该在这里,眼下却是无人。
正发愣时,旁边儿出来一个丫头,稍稍屈膝,算是行礼,接着搁了一个方盘,上置杯盏小壶,罢了,是道:“韦大人有事在后,吩咐我先把茶水送来。”
说过了话,丫头便折过身,小步快走去了。
徐期恍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踉跄两三步,坐到椅子上。眼皮开始打架,气息稍稍不稳,徐期觉得有些心慌,握了杯盏抿一口茶,才算是得清凉压下。
不知许久,韦冲快步是从前面而进来,见了徐期便拱手:“衙府有事,所以来得晚了。”手才放下,他就皱眉,行至徐期近前,“昨个儿却是如何?竟得这般憔悴。”
“高丽的探子果然来攻。”徐期抬头,“多亏是有赵将军出手,所以来谢。”
“他如今不在这里。”
韦冲微微叹息,上下看过徐期,觉得无有大碍,才又补道:“他在夜不收那边儿,还在盯着建造。”稍停,再补,“你是一夜未眠?”
徐期闻言,便是颔首:“嗯。”
韦冲便又叹息,伸手揉着自个儿眼眶,该有一会儿,才是发话:“我这边儿不消你过来谢,罢了,你去先前屋里歇着,响午时候,我唤人过去叫你。咱们呐一块儿吃顿饭,免得人道,你来一趟,连一口饱饭都没有。”
“不敢不敢。”
徐期忙是颔首,又续着讲:“到底还需仰赖大人,总不会……”
“行啦!”韦冲打断徐期的话,接着抬手,抚过胡须,“你也莫要想太多,别慌忙,不过一顿便饭。”
“我记得了。”
徐期点头,心中纠结一番,到底没把镖局没了一个地的事情说出口。
直管拜别韦冲,出门右折,沿途直行到了先前那排房子跟前。
最里一个。
徐期缓缓推开门,烟尘四起,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好看。
熟悉的气息传来,这是先前数日的气息,让他强撑着的身子很快没了力气。踏过几步,他便倒在床上,也不闭门,就呼呼大睡。
得一场安眠无梦。
午间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徐期并未大醒,只是迷迷糊糊听着声响,身子一动,想起是在总管府,该是安全,转过了身,将要续着回笼觉。
那厮却是小步来,晃起徐期身子:“小爷儿,快醒醒,老爷唤你!”
徐期挣扎起身,侧目一瞧,是熟悉人儿:“哦,你先前是给……”
“哎哎,先前我总给你和你家范师傅送饭!”那个目光也是亮起,又看左右,吸一口气,“哎?为何不见你家范师傅耶?”
“先前出了些事。”
眼瞧徐期目光沉下,那个忙是点头:“人这一辈子啊,总是遇到点儿事便罢了,你也节哀,你也节哀。”说着侧过身子,又是搀扶徐期,“不过小爷儿你还是快些罢,免得老爷又该骂我!”
“好。”
徐期应了,看看他搀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那厮便是撒开。待是徐期起身,向外行去,那厮也是紧紧跟着,且临一步。
二人相伴至于后院,还是回廊之间,韦冲作主,摆了一桌。韦挺杨妙各在一旁,只余韦总管对面儿位置空着。
这是便不容挑拣了罢。
徐期想着,微微叹息,快步行至跟前,抬起两手至于一处,便是拱了拱手:“见过韦大人。”
“哎,徐期,这是家宴,不必如此。”
韦冲抬手,如此吩咐过了,稍停,又补:“快坐着了,然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