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府衙里。
韦冲是见正当午,本要歇息。他才从书房立起,就见名小厮一路小跑至于跟前儿,遂以问话:“甚事儿?”
小厮颔首,瞧着面色哭笑不得,伸手指着府门方向:“先前那个老爷子领着他那小子,又寻上来,现在大门。老爷,你还是快些去看看罢!”
韦冲皱眉:“却是哪个?”
“那烨城县令的七姥爷。”
“哦,你快一步去,迎了他们至前堂。”
韦冲说时,已经想起,当初是要他们在旁先住,待到个“明儿”,让俩孩子见面。如今已是过了几日,他们远道来的,不慌才是见怪。遂是韦冲迈开步,缓缓向着前堂去。
未至前堂,已闻其声。
韦冲缓缓点头,小厮到底快半拍。
那唤李狗蛋儿的娃娃在前堂转着圈圈儿跑,未有看路,一头扎进韦冲怀里。韦冲吸一口气,稍稍弯腰,小心把这狗蛋儿扶起,且是笑道:“上午可吃过了?没与你家爷爷闹罢?”
“没有。”狗蛋儿应了一声,挣脱开来,跑到一旁,抱住那七姥爷的腿。
“嗯……”韦冲起身,至于前头,是在中央两个椅子的左边儿坐下,然后伸手指向右边儿,瞧着那个老爷子坐下了,就歪过头,看着狗蛋儿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过来是为何事。唉,营州这里到底边疆,不若内地安稳,多得是事儿,所以忘了。听你过来,我也就晓得了是甚么事。这不,就赶来了。”
“大人你也不消与我讲许多。”七姥爷呵呵笑,然后一手抓过来那李狗蛋儿,眼睛到底也不瞧,仍旧盯着韦冲说,“夜里这孩子就高兴啊,你看今儿个也还欢呢。是罢?狗蛋儿!”
“是呢!”李狗蛋终于不折腾,抬手抹了抹鼻涕,接着痴笑,“我爷爷可是与说了,你要给我寻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你可莫食言!”
“哦……”韦冲点头,怒极反笑,“只是我却问你一句,我却为何代你寻呵?”
李狗蛋儿不说话,沉默片刻,兴许到底没想明白,就把目光看向身后的老头子。老头子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这话其实在问自个儿,遂是拍拍狗蛋儿脑袋,目光却落地上:“狗蛋儿呵,人家到底是作官的,不把与咱们的话放心里。”
“前几日罢?”韦冲皱眉,“老人家,你可想想,我究竟是如何与你说的?”
那个闻言,就是低头,不说话了。
韦冲见状,暂且算是松一口气,摆了摆手又立起身:“好罢好罢,我引你们去见杨姑娘,只是究竟如何,那也要看姑娘意思。”至此,稍停,侧目而视,“可记得了?”
“记得记得。”老头子忙颔首。
韦冲却不瞧他,只是高喝一声:“来人!”
“是!”
很快外面儿有声响,先前那小厮小跑到跟前。见有外人在,忙是跪在地,俯下身子朗声问话:“老爷有甚么须吩咐的?”
“你到后院儿去,让杨姑娘换身见人衣裳。”
“是。”那个应了,也不多话,即刻转身去。
老头子收回目光,不由是看韦冲。韦大人稍稍一愣,然后只笑,牵着了这老爷子的手。
“老爷……大人老爷这可不行!”
“哎!哪里不行?”韦冲又加一把力,等到老头子松了劲儿,才是缓缓松了些。接着他便牵着老头儿,一边慢慢走,一边又是说:“若是可行,你我也是亲家;就是不可,我就全作待了好友长辈。这俩回事儿,唯独不作甚总管大人,与你携手也是应当。”
老头子听是这话,不由轻轻发笑,连连点头:“哎哎,还是老爷说话高!都对都对呢!”
至于二道门,一老爷子皱眉瞧。韦冲轻轻咳嗽两手,手指旁边儿:“这位是烨城来的。才至营州时候,便直管来我总管府,好不威风。”
老头子听是这话,不禁稍稍有些得意,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