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城中,总管府里。
杨姑娘微微一笑,却又低头:“哪里不一样?你若说甚么喜欢的事,依了小女来看,时候久了,总会有些感情在。”
徐期不语。
杨妙抬眼,看了他眼,嘴角再说露出一缕笑意,才接着讲:“我听过韦叔叔说你和你家大叔的事,好像是唤范……”
“范瑾,无字。”
“哦,范瑾。”杨妙颔首,如此重复一遍,拿起杯盏,放在嘴边,且接着说:“小师傅莫要觉得我说话难听,要我说,你俩不过总在一起,所以,相互间以为了解,又是更像亲人罢了。”
“杨姑娘,这话如此说就……”
言至于此,徐期却说不下去,遂是叹息一声:“可若这般,便是亲亲父母兄弟,那也……”
“都是一样。”杨妙说着,却是笑了:“小师傅,若是果然是这家女子,韦叔叔才不会这般小心,恰是这般境地,我倒也算交了好运。”
“所以……”
“所以,都一样的。”
杨妙说着,便是稍稍低头,轻轻饮茶。
徐期坐在对面,不禁抿紧了嘴。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错觉。眼前那个姑娘并非和自己同岁的小姐,而是……要比自己大过好几岁,经过许多事。他隐隐觉得那些话里有些不对,可若要他辩驳,他又找不出错。而再看眼前杨姑娘时,他就总觉得自己仿佛在她跟前是个孩童。
这种感觉很不爽。
男孩子,再小呵也是男人。
何况徐期如今年岁已不算小。
于是徐期埋下脸,举起杯子,把剩下的茶水灌进口中。不等杨妙再说话,徐期倒像自己讲:“你说都一样的……这一遭显得我小。”
杨姑娘闻是此言,便是抬起下巴:“你在外头儿,自然不知府中有过多少事。”
徐期默然。
他自然总在外面儿,见多了风吹雨打不错,可至于府中多少事……不消杨姑娘仔细讲,如今也算明了个大概,遂是颔首:“可到底驳了你的意思,我是……”
“你若不愿,也有人愿。”
杨妙侧了侧脑袋,那目光仿佛是在责备徐期是个傻瓜,而徐期此刻也是傻了,只是木木点头。又好一会儿,他才回话:“杨姑娘长得好看,自然是有人愿……”
“若是我在我家,你却见不得我的面。”
“嗯?”徐期抬头。
“你又傻了?”杨妙摇头晃脑,露出小孩子的性子,虽然是在说很不欢乐的事,可于她而言竟像在讲他人事般:“寻常官宦女子,哪里有出门的?便是出门,也前前后后都是人,哪里容得他人见?罢了新婚,就是无有可见旁的男人。”
“原是如此。”徐期颔首,心中直叹。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描述让他想起来小狗崽子。他摇摇头,算是勉强把这画面忘了,然后再看杨妙,也是果然叹出一口长气:“怪不得寻常在外不见多少小姐,原来都是寻常人家,像你这样的,平素我不得见。”
“要说就说些新鲜的。”杨妙低眉给自己添茶,嘴上还不得歇,声音却更小了,“韦叔叔这是给你找机会,你少说了些话,让我不开心了,可当心我摇头。”
徐期一愣,接着笑了:“杨姑娘,那要我讲,你却不会摇头了。”
“何出此言?”杨妙手提小壶停在半空,却是抬眉,很快又是笑了,“如今你这话……听起来,可不像你先前的话。”
徐期点头:“先前是我小心。”
“如今却不小心?”
徐期摇头,接着目光定住,且看杨妙:“如今我知道姑娘怎么选都不欢喜,那再想来,怕也只有我了。”
“嗯?”
杨妙有些想不清楚。可很快她就转过来弯儿:不论怎么说罢,她与徐期到底更加熟悉,真若现在让她二选一,恐怕也是面前这个徐期。于是她低下头,轻轻尝着杯盏里的茶水,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