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总管府,杨妙稍颔首。
在这后院儿廊中,竟有穿堂风过。
“我唤徐期,是从烨城来的,先前在那远字镖局,送了个东西来的这里。”
“早听过了。”杨妙抬头,微微侧着脑袋,又轻轻笑:“是按我那父亲吩咐,送了物件儿至于营州,且需得韦叔叔看了,才算完了。”
徐期闻言,却是不忍直视杨妙,稍稍颔首,话也低下:“事情……是甚么时候发生的?”
“你们走了不久后。”
杨妙抬手,缓缓是将身前杯盏添了,然后浅尝一口,才接着讲:“事毕,是被烨城县令大人领了,养在他府,后面儿又生怪病,那时叔叔携我至于山上,问一道士,只说我该至于东处,别的却是都不再讲。说来也怪,至于营州,果不再犯。”
徐期一愣,许久才是接话:“那倒算是命中事了。”
“我却不信命。”
听是这话,徐期抬头,正对上了少女的眼。
她的目光仿佛很深,就好似那深不见底的潭水,最里面是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才缓过身儿,徐期轻轻笑着,也是举起杯盏:“我也从不信命。”
杨妙抬头,也盯住了徐期的眼,稍稍侧过脑袋,目光更是不信:“却是何如?”
“你可晓得那个齐季?”徐期又看一眼杨妙,接着便不看她,瞧着正面儿,便见那里冒着一个脑袋,想来也该是那韦挺。也不重要。徐期吐一口气,像是拿了很大的力气,缓缓是道:“韦大人与我讲过,杨姑娘更是欢喜那个齐季,我却不信,更是不觉我比他差。”
杨妙闻是此言,且眯起眼。
见是此状,徐期也是侧过脑袋:“姑娘这般,该是不信?”
“为何要信?”
杨妙却又颔首,接着捏起小壶,是把徐期身前那盏添了。徐期一时有些受惊,忙是望去,却见杨妙一如先前,也没多少好的脸色。
他张了张口,还未想到下文,杨姑娘已接着讲:“你或那个齐季,至于我讲,都是一般。”
徐期闻言,心是一沉。
“韦叔叔想要留我,更想把我拴在这里。”
“姑娘这话可不兴讲。”徐期说着,目光越过妙儿的耳,是望那里,韦挺还在,“韦总管到底待你不薄,给你衣食,再说女大当嫁,你又在这营州总管府里待着,那可不便是总管大人代了姑娘父母之事?你不欢喜与我,是你的事,可至于大人这里,你我都该惦念着些,想着大人有心才是。”
杨妙闻言,脑袋稍稍一侧:“我都明了。”
愣了片刻,徐期颔首:“那么,姑娘何意?”
“我不知道。”
杨妙的声音很轻,以至于让徐期以为自己没有听到,直到过了几个呼吸,他张了张口,才算明白。一时之间,他心中也是不知该如何想,遂是低下头:“杨姑娘,你这么与我说,我觉得你该是信我的,可……可我却也不知道。”
可杨妙却是笑了:“你也不知也是对呢。”
徐期抬眼,便见杨妙的泪水在那眼眶打转儿,是有两个呼吸,到底没有落下。
杨妙猛然低头,伸手抓了茶盏,仰面饮过,再看时候,就已没了泪水:“小师傅,我前面而都讲过了,你和齐季二人对我来说都是一般,不过韦叔叔要我与你多谈论会儿。”
“所以……”徐期迟疑片刻,缓缓开口,“那杨姑娘,你选……”
“竟还可以选么?”
于是徐期闭口,接着闭眼,心有不忍。
他是自然喜欢杨妙,现今这般,妙儿也算说了意思,可在他的位置,总是觉得比起欢喜他来,更像……全为韦冲所喜。念至于此,他甚至还有几分侥幸:幸而自个儿是小伙儿,犯不着拿了一生作他人官途上的嫁衣。可再一想,这嫁衣却也不是谁都能作,便是睁眼,点头。
“嗯?”
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