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这话,那婆子便是松一口气,却仍低着脑袋,等下句。
韦冲便点头,也松一口气:“你先前作甚么就还作甚么罢。”片刻,又讲,“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再看看,以后,这里就是闺房了啊……”
“老爷,你不消与我讲的。”
婆子颔首,然后缓缓撤步,约合三四步,才是转身去了。
韦冲闭目,养了片刻,是里头儿椅子上面坐下来。再抬头,自思量,这桌上有些太空,是得补些书卷。然后仰面靠去椅背,再是觉得身后缺了东西,若是小子自然无妨,可杨姑娘毕竟女儿家,不可这般将就,是得讲究。床上是有架子,也缺了帘儿,该是取个暖色,另携纱帐以备用。纹路也该挑着些,罢了,韦冲起身,到时候还是唤个丫头瞧。
可还没有出门,不过至于屋子央中,韦冲就见了那杨妙。一时又愣,不知所言,是有一会儿,他才轻声去唤:“妙儿,如何是在这里?”
话音未落,杨妙便是昂起下巴:“他们无趣,我就找你。”
韦冲点头,走到门口儿靠着门框,侧目且笑:“姑娘,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这般随意找我。若是无事,你可与那些丫头耍,本官到底还有公务在身。”
“你在帮我瞧屋子。”
杨妙笑着,像一条小鱼般从他身侧溜进去,然后一眼就见了床。韦冲也看过来,还没开口,就见妙儿扭过脑袋,却是问他:“如何没有纱帐?倘若有些蚊虫,那如何睡?”
“平素都有丫头打扫,不该有许多蚊虫。”
“一两只也是有的。”妙儿不依不饶。
也就片刻,韦冲只好笑着讲:“方才我也想着呢,是该唤人取了。哦,那床也少了帘儿。”说着又是抬手,指着桌子,“我觉得桌子太空,也得寻些书放着。是了,至于胭脂甚的,我是全不晓得,你若有缺,与丫头讲。都一样的。”
妙儿忘了后句,拽住一条:“可我不喜看书。”
韦冲点头:“我也不喜。”
“可你说要寻些书放着。”
“慢着,我却没让你看。”
“莫非书就放着?”妙儿来了兴致,快步至于韦冲身前,抬起笑脸,“韦伯伯,我总觉得,你与他们可不一般。”
“是与你章叔叔比?还是烨城那位县令大人?”韦冲说着,稍稍侧目,瞧眼外面儿,是无人来,就是低头又望杨妙,“这会儿也没旁人,咱们这般说的,你我也都不许说与别人。嗯……那你不妨说说,到底我与他们相比,是哪里不一般?”
杨妙稍稍低头,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若不是我一病许久,那殷叔叔到底也会让我念书识字,虽然概不会与那些男孩子比。”
韦冲点头:“那你还未曾念书?”
“读过两年,不过识得几个字。”
韦冲点头却还问:“有习女红?”
“自小有习,这些年却不曾碰。”
杨妙说着,又是抬起下巴,两只大眼睛眨了又眨,惹人爱怜。或是停了几个呼吸,见韦冲到底没有了下文,她就是问:“伯伯问这些是作甚么?”
“你却叫我伯伯?”韦冲才留意此,不禁笑道,“姑娘,我和你那殷叔叔却是同辈,你如此唤我,岂不是乱了些许辈分
“可你比他官大。”
杨妙此言一出,韦冲就是愣住。他并不晓得这姑娘是要说些甚么,这般年岁,至于百姓,嫁娶也都寻常,可是……若她这般,就还算小。如此年龄就说官位高低,也不知合适与否,如何去对。
他还乱想,杨妙的下句已出来:
“所谓天地之间父母官,也未尝就比百姓老。”
于是韦冲眉头舒展:“却也还是这个道理。”稍停,点头,“说得过去,但莫在人前如此,以后也是唤我叔叔。你看如何?”
“却是为何?”
韦冲便是笑道:“你说的道理都应得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