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城外，在东道上。
大哥把小圆盾捉在左手，右手持着短剑，摆好姿态。
范瑾则眯起眼，打量起那面儿小盾。正面如今看不着，可从后看，把手是铜铁制的，边缘并非多么圆滑，该是生生磨的。在这边儿军中，似乎从未见过这般样式。营中虽有圆盾，可也没这么小的，瞧着也就巴掌大。
可既然取了盾来，正与那柄宽刃短剑成一对儿，众人也都明白：大哥这是认真了。
屠元阳晃着脑袋，样子瞧着轻松，可目光如灼，只看那面小盾：“大哥，我先前都没见你拿出来过。哦，是了，多谢！”
大哥皱眉：“谢甚么？”说时余光又瞧俩边儿，那些高丽人渐渐围来，也不避开目光，可见嚣张。
不等大哥发话，老沈也明白了意思，这就大吼：“诸位围成圈儿！”
是故，几人忙是缩起一团。
范瑾面向北边儿，抬头，就见仨个高丽人骑着马立着。距离很近，范瑾吸一口气，约莫着不出一个呼吸，那马蹄子就可以踹到自个儿脸上。
按说，反抗已无意义，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到底几人已成团，那些要灭了他们也得消些功夫儿。大哥暂且放下心，再看眼前，那屠元阳距他三步。
于是大哥稍稍点头：“多谢。”
“我是谢你高看我，你又谢我甚么？”
屠元阳来了兴致，遂是问话。
他的俩手使着俩刀互相拍着，只听啪啦啪啦的响。
“方才你有机会。”
“我也有我的道。”
然后大哥就不说话。
已经不是寒暄时候。
“大哥，得罪了！”
到底是屠元阳先动手。
大喝一声，他是快步来，一刀劈，一刀刺，俩只手倒是都没闲。
大哥也是瞧得清楚，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不等劈来，左边儿小圆盾就已迎上去，啪的一声脆响，就知这边儿无事。再看对面儿左手边，大哥忙是把身子转，可到底还是慢半拍。腰间先是一阵寒，接着又是通心凉儿，才片刻，更吃痛。
大哥这时候也没法儿顾。咬一咬牙，借着转身的余劲儿，他把短剑刺去，接着是听叮当一声，定睛一瞧，原是被那一只短刀锁住。
大哥吸一口气，如今只可维持，以待时变。
那厮把另只手松下来，慢悠悠地向前放，待是大哥用圆盾一时挡了，却也叹息：“大哥，你到底好久没打，何苦如此？我是不愿伤你，可也得奉我们上头儿的人的意思。大哥，你却莫要怪我。”
大哥点头：“如今各为其主，你却也别说甚无用的。”
“好。”那厮笑着，也点头道，“大哥既然这么讲，我若放水饶过你等却是不给大哥面子！事至如今，还请大哥受死！”
他话刚落，大哥又是提腿一脚。
而这时候那厮也有防备，几声闷响，大哥没得便宜，却又拉开距离。再抬起头，那边儿一个又过来，是至屠元阳的旁边儿，低声是道：“我已等了许久，咱可没那么多功夫。一通乱箭得了。”
“这可不行，我……”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你好你的脸儿，我也好我的兄弟的脸儿。”听是这话，屠元阳且不敢动，那个稍停，扯了屠元阳退后俩步，又是低声喝道，“你如今就给老子退下！少他娘的再浪费时候！”
“是！”
屠元阳吐出一口浊气，还是应过。
见是此状，大哥也是缓步向后，渐渐是与众人在了一起。不等他人再问，他先稍稍低头：“他们不与咱们死磕，要放箭了。”
“无妨！”还是老沈先答，“大哥，不是我诓咱哈！就是我这身上中个七八箭，也不耽误咱们回的！”
徐虎则侧目瞧范瑾：“兄弟，你可有甚主意？”
范瑾不答，是等片刻，就望大哥：“不能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