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再上前,一眼就见两把短刀,很是熟悉。
果然……
目光向上看,果然屠元阳。
大哥伏下了身,先是拍了拍马,且作安抚。罢了,稍稍起身,他却并不抬头,只用了右手抚着马儿,一边向着那厮问话:“元阳啊,你这不争气的,是投了哪里的贼人?后路可想好了?”
那个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就当行礼。再抬首时仍是笑嘻嘻的样子不成体面,可话也过得去:“咱也瞧不上那些贼人,大哥,咱们镖局里头儿,按说你最懂我才是。怎么如今却不晓得?”
“出了镖局门儿,三百五十九,我怎晓得?”镖头儿大哥说到此,就是轻轻扯缰绳,接着眯眼,淡淡地说:“既然是走,我没拦你,你且自去便是,别挡了道。”
那厮且笑:“如今却有一事,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你既然出了咱们镖局的门,我就也没什么方便可以给你行。”
“把粮留下,然后请回。”
于是镖头儿不禁叹气:“说是瞧不得贼人,竟是去作了高丽人的腿子。”
那个又是摇头,同时脚下更近几步,旁人还未留意,他已然拽住缰绳的另外一顿,直面镖头儿是道:“大哥,咱们兄弟一场,你这话就有点儿太难听了罢。高丽朝廷如何不若贼人?还请大哥准许兄弟奔个前程,少讲几句。”
“那总不应该因为你几句话就把粮食丢了。”说着,大哥手中更是尽力,缰绳大部都归此处。静了俩三呼吸,大哥又是叹息:“屠元阳,你帮高丽人作事也就罢了,可第一回就是对老东家这可不成样子。这样,你现在回来我就当前面的事都没有。”
“大哥,我才过来,再回去不方便,也不好看。”
大哥闻言,气极反笑:“可你方才的话,却也不算好看。那话都说得出口,还会怕什么来回?”
那厮也笑,点了点头:“是不得当,罢了罢了。就请大哥送佛送到西嘛。”
于是大哥再叹息:“看你意思,就是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