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万春楼里。
听过姑娘的话,范瑾就忍住了笑。
说甚么莫要告诉别的,可她大致能晓得的、能换这朱颜丹的事,不与他人讲才是徒劳功呢。范瑾想过,再看徐期,也是满面春风,想来也是明了。
心是有念,可不许教她也明了。范瑾徐期很快点头,罢了还是范瑾答话:“姑娘这是甚么话?这可是咱们拿东西换的,自然不会与外人道也。”
听是这般话,一时也辩不得真假,印丸姬左右看去无人,便是低下了头,轻声轻语:“高丽大军将会再次进军营州,约是一月有余,现在还早,二位可逃。”
话音才落,范瑾便抬起双手,并于一处:“多谢姑娘!”很快又觉过于规矩,忙是撤下了手,且笑着说,“我和我家这个小子甚功夫也没得,要不是姑娘告诉咱们,还不晓得后面会怎么样呢!罢!罢!罢!咱们今儿收拾收拾,明儿就动身离了营州。”
印丸姬闭住了眼,于她来看,这汉子的表现有些过了,偏僻又不如何慌乱,怕是……
但她摇了摇头,接着睁开了眼,面上含笑:“既如此,按说是不好留客的。不过,二位啊,我怕阿娘回头儿寻我算账,可否再留一会儿?”
如此说着,印丸姬便是扭着身子走到范瑾身侧,轻轻拾起桌上的壶儿,缓缓是把俩个杯子满上。
范瑾瞧了一眼:“我还以为想喝茶水了咱还要再唤一遍人。”
“没有的事。”印丸姬立起身子,笑着解释:“这里的茶水是常换的,除非一时有人。”
“哦。”范瑾点头,不由得拿起杯盏,轻轻品了一口。放下,便笑,“我携我家小子过来,也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甚么模样。如今既是看过,偏偏你又那般讲,敢问我俩是何时才能走的?”
印丸姬听过了,当即就皱起眉:“这话不就见生了?怎么?在我这里不自在?”
“自然不是,姑娘莫要多想!”范瑾忙立起来,直到站起才觉得是有几分失态,于是咳嗽两声,还是缓缓坐下。
一会儿,他闭上了眼,像是眼不见心不乱似的,竟果然镇定下来,于是睁眼,面还含笑:“只是姑娘,我们到底还有别的事儿,本来也是想的不过一会儿,未曾想过留些时候,还请姑娘宽恕。”
印丸姬侧过脑袋,是有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客官无意,那我到底也不好强留,二位慢走。”
徐期颔首:“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姑娘宛然一笑,点头:“再会。”
眼瞧着算是告别罢了,范瑾忙是扯了徐期就出门。左右也都不看,直管向着楼下,跌跌撞撞至一楼,还未喘过一口气,再被大娘拦了路。
“哟,这么急?”
徐期碰了范瑾的肩,再抬头,是见那大娘在楼梯口。一把扇子在这个大娘的手里,上面儿是用草书写的字,一时是认不得。
就这时,大娘伸出手,缓缓按住了楼梯的扶手,微微笑着说:“你们这么急着走,要被外面儿人瞧见,恐怕还以为我们万春楼招待不周呢。”
“哪里哪里。”范瑾是先低了头,待到脑袋再抬起来的时候,瞧着仍是笑的:“我俩就是寻常百姓,谁会闲得无事盯我俩个?大娘实在多虑。”
“哎,呵呵呵,兴许你到底不是生意人,生意不是这么算的。”大娘不禁发笑,又使了扇子遮住嘴,“别的地方总说甚么薄利多销,咱们可不兴那个,吃到嘴里一个是一个,一点儿马虎眼儿可都不许的。”
“受教。”范瑾颔首,话是如此,但仍不动。
大娘见是这般,也不禁皱起眉头,只是场面话还是得讲,于是扇子拍了个空:“既是应了,怎么还不回去坐着?要不,我再唤几个姑娘陪你也不是不行的嘛。”说话间就扭过头,强作欢喜叫嚷,“萍儿,银儿,你们俩个过来,伺候伺候咱们新客!”
话音未落,那边儿就有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