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瑾站定,且扭过头,就瞧见那个已经站起,嘴里吸着气儿。
不等年青人说话,范瑾提起一脚把那红缨枪踢开,接着自顾自个儿地坐下来。徐期见状,就晓得如今大局已定,心里放松下来,也是移步到范瑾身后站住。待是二人摆好姿势,范瑾才是看去,有了一会儿,终于嘴里吐出话来:“小子,你是哪个?这镖里我还没见过你。”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那个话音不低,喊过这么一句,身子却是仍向后悄然退去,不过到底也没影响到嘴上的功夫,“哎!快说你是哪个?小爷也还没见过你!大半夜过来可是有犯宵禁!当心到了明儿个小爷喊了官差过来拿你!”
“哦?你说要喊官差?”范瑾笑出了声,手里更是握紧那个牌子,接着,一步步到他跟前儿把手摊开,亮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那厮就闭上了嘴,凑近了瞧,点了点头:“你是给我看甚么,我明儿个也都报官!哎,这个,瞧着好像见过,却不怎认得……”话是如此,回过了神儿,忽然一愣,就是抬起头来,露出大惊神色:“莫非这个就是那个……”
范瑾点了点头,算是认下,就收起手,小心翼翼把那玩意儿揣回怀里,努力是让话听着淡然:“没得错,这个就是夜里外头儿走路的牌牌儿。”稍顿,仍笑,“你来说嘛,既是如此,哪个会来拿我?”
“这……”那个迟疑着又退半步,终于想到了甚么,起手就抓起旁边儿的板凳,更是大喝,“是了!这个不谈!你也是夜闯我家的门头儿!该当何罪!”
范瑾闻言,自然仍是不慌,就是扭过了脸向着徐期说话:“你看,他还挺有精气神儿,方才是没摔痛他!”
“哈哈哈哈。”徐期笑着,却是伸手将他按住,“范叔,咱们到这儿也就行了罢?再闹下去就无必要,只徒增麻烦。”
范瑾点头,然后看向地上的那杆红缨,脚尖儿对准儿用力一提,那个杆子就被踢起。范瑾猛然立起身,他的目光随之向上走,待到高处,他伸出手,啪,那杆红缨就刚巧落在他手中。再抬眼,那个年青人一愣,身子更是后退数步,像是怕了,声更显怯:“这里可是致远镖局,你等莫要放肆!”
“我是刚才没几天的,你没见过,是在常理。”范瑾缓缓走去,接着将红缨递在那个年青人的眼前,且是宽慰,“家伙儿掉了不怕,谁没个不留神儿的时候?刚才那会儿功夫,能想着抓板凳儿就是好的。”
那个听是这话,就晓得不是戏耍于他,接过红缨,依然后撤:“你是才来俩天的那个?最近一趟来回多远?”
“来回俩日。”范瑾说着,又是拍拍徐期的背,“我回去寻他时候,是中午,说是俩日,第二日快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哦,还是徐虎放的我,也不晓得咱们镖头儿可有提过?说了甚么狠话没有?”
“哦,那倒没有,我都不晓得这个事儿。”年青人终于放松下来,转回过身儿,瞧了一眼灯盏,且将红缨搁到地上,再回过头,就是指着旁边儿椅凳,“哎?二位别愣着了罢,快坐快坐!”
接着,这小子是快步到了门边儿把门掩上,回身也是一般面对面儿坐下,看着范瑾笑道:“偶间也有人半夜来的,就有我们几个人儿夜里轮值,不曾见过你,故而是有些慢,还望见谅!”
“嗯,不急……”范瑾点头,眼睛盯住桌面儿,兴许先前擦过,如今还映着那抖动的烛光,“我是谁你清楚了,可是,你又何人?”
“你瞧我,我竟是忘了讲了。”那个拍了拍自个儿脑壳儿,就忙立起颔首,两手一抬便行礼,“我名唤齐季,也是来了不久,是顶了父兄之位,没甚么出息,只得且作充数,作些杂事儿。”
范瑾皱眉,重复一回:“顶了父兄之位?”
“是了。”本是抬起的脑袋又低下去,见是这般,范瑾徐期也不催他。过了一会儿,他便讲到,“我家兄长齐具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