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迟下了车,就使劲儿将那老妇拖开。
用了余光一瞥,就见四处有人来望,李迟只得上了舌头功夫,一边儿拽住老妇,一边话是不停地讲:“哪里有咱家孩子啊,老婆婆,你看清楚些!那可不是咱们的,那是人家要送出去的……”此处一时无话,不知该是说嘛,忙是停住,且是更把老妇向路旁再扯几步,这才立住。
再看四处,还是有人未走,章选探出头来,还未下车,就瞧见这个李迟向着四周拱了拱手:“各位见笑,我家老婆子从来都是有些疯症,故而如此,见笑,见笑!”
人是渐渐散去,李迟拽了老妇,再上了车。还未坐下,他便转眼,还看章选:“兄弟,你来翻她身上,找找针。”
“啊?”
“啊什么啊?你快些翻啊!”
“这恐怕不大好吧。”章选摇了摇头,忽然听着笑声,转目去瞧,原来是杨妙在发笑,就伸出手,抚摸了杨妙的肩。本来他是想要去揉脑袋的,可心说不妥,就是中途停住。待是收回了手,他才又向着李迟说:“就是这货,咱也不好碰的,何况这老婆子,嗯……这毕竟是不大好的。”
不等话完,就被李迟打断:“啧,你还计较个这儿!”
罢了,李迟一只手按住老妇,另外一只手就在老妇身上摸索,至于腰旁,忽而停住:“有了。”接着就扯出来,章选看去,原来是个袋子,头儿是有一处和衣裳缝在一处。李迟也不多想,直管伸进去手,揪出来几块儿大钱,另有两小团线一团布。
布是多色,该是几个小条儿揉作一团,李迟稍愣,接着就去找那布头儿。待是用手扯开,果然就见着里面儿一根银针,并不算长,但可堪用。
见针是已经找到,章选就问:“找针何用?”
“缝这个,后面儿就只从你那旁儿出去。”李迟说过,就是将针引线,揪住自个儿身旁的帘,把它和车子在内缝在一起,然后松手,还像先前一般整好,放入老妇袋子中,又给放妥,才是哄着老妇,“都放回来了,你都看见了罢?嗯?”
“哦,都看见了。”老妇把嘴一撅,眼却仍瞧杨妙。
李迟不看,只拍了拍前面儿,吩咐许其三道:“快些走罢,别在路上耽搁,到地方了我再把她扯进屋子。”
章选就眯着眼,且是半躺下来,听着车轮子咕噜噜转。他还在心里盘算,至于到店,或者就可以与小姐多说两句,虽然李迟是在这里,可要支开也不很难。再或许不若与李迟亮明牌,带他到了营州,却也不是不行,自个儿会见盖允盖将军,说个前后,总该得用。
正是思量,不晓多久,车子渐渐停住。
章选坐起来身,就听见许其三跳下了车,接着该是系了缰绳,才走过来,:“李兄,下车透透气罢,我去跟主人家说声儿。”接着就看章选,面色骤冷,“你随我来。”
李迟只是摇头:“以防万一,还是不下车的好,你们去罢。”
章选便下了车,这才见着原是已经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是有这么几根柱子充马桩,别的是些草料,再无其他。跟着许其三,向着店面儿走,许其三侧过脸又叮嘱:“不论你是如何想的,到这儿就别说话,莫是令人晓得你是个生的。”
章选也看过去:“生的?这是……”
“不知道,就点头。”
章选颔首,且就不提。
至于房里,章选才见,这屋子是两处大门,外是通着街巷。想来方才入时,是从后门儿进的,车子进不来此处。而在柜台,是个大妈端坐,旁边儿是把算盘,另有小哥是在柜台外面,把半个身子都趴在上面,叨叨来叨叨去。也不晓得他是在说些甚么数,只是大妈在听着他的话在拨弄算盘,章选扭头,且见许其三也不说话,只是立着等着看着。章选见是这般,就也一样立着。
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先是小哥从那柜台上面挪开身子立起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