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这话,大汉静下,是有那么一会儿,他才又抬起头:“那,就盼着那个甚的蒲阳的县令做点儿算人事儿咯。”
话是难听,可声是已落几分,徐期心中也就有底,侧目去看那个赵先生,瞧他是把身子一挺,好似更多了几分底气:“瞧你这话讲的,须知晓,咱们总管大人,从来也都仔细着乡亲们的事儿呢。”
汉子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去瞧些甚,只知是又向后退半步。见是如此,先前还紧张的差役放松下来,把手里棍棒往后撤了,忽而使力,在地一顿,发出闷响。是此,徐期不禁有些发笑,见是一切齐活儿,这帮子倒是有了力气。可也只一会儿,徐期很快也就收住,自立另旁。
或是见有了些结果,汉子颔首,规规矩矩行个礼,手还未放,话就说来:“方才是小的冲撞了规矩,但请大人勿怪,若是责罚,还请勿要至于其他,只我一个。”
徐期有点儿发愣,侧过脑袋看了赵先生,却瞧赵先生也是望着自个儿。四目相对皆无言,嗐,也是韦总管之前未有提过这个事儿。是见赵先生不说话,徐期再扭头看看身后,更是只俩三衙役。抿住了嘴,徐期心道,于理是不该自个儿讲话,可如今这个光景怕是也能自个儿说些。
是有向前俩三步,徐期偷喘几口气,也还回礼:“总管大人倒是没说过甚么降罪的事儿,只是我私下想着,如此这般也是大家伙儿急了,不然,也不该有人就喜欢到这官府门前吆喝。嘴上再讲不怕,心中也是慌神儿的呢!”
汉子听过,咧嘴就乐:“小娃娃,哎,我这么叫你可是还好?”见是徐期点头,他便是续着说话:“你也是没甚个城府,话都挺真。我这就带老乡回了,也请那蒲阳县令可以好好做事儿。”
徐期颔首,是把身子一躬,旁的赵先生如此见过,也是弯下身子,送着百姓离去。
或是见着这些乡亲走得远了,赵先生是侧过头,瞧了徐期挺久时候,才是张口:“年轻人,你瞧,这事儿可算妥当?”
徐期摇头:“不甚妥当。”
“若须妥当,应是如何?”
听是这话,徐期身子一振,忽而回头瞧瞧几个衙役,见是散漫样子,心道这些人儿怎么也不会多听些话,一时放下心来。可到底仍需仔细,徐期想过片刻,是朝着赵先生更近一些儿,压低了声:“总管大人该是亲自去了看过,震震山林,才可得一时之安。”
“倒是有理的话,可你也知,咱总管大人也是忙的。”
“这就是了。”徐期合目,不再一言。
而又有小厮从身后来,徐期回首,方是见了,算是精壮小伙儿,头上裹了褐色的巾。是该近了,就是徐徐放缓了速度,渐作快走,而后至于跟前,把头一低,双手抬起是行个礼:“那边儿范师傅醒过,唤你过去。”
“噢。”徐期点头,稍稍回过礼罢,扭转了身:“赵先生,这前头儿怕是还要有些事儿,我想,你怕是还得在这儿,我先回去,还请你辛苦一下罢。”
赵先生闻言颔首:“这是应该。”
是故,徐期便折过身,随着那个小的一路行,都是原路。还是路过那鼎,更是穿过行廊,复行约合百步,二人就到了一排平房跟前。还未更前入屋,范瑾已然是在那边儿立着,半侧个身,手里是握了个杯盏,面色瞧着还有些懵。
徐期到了跟前儿,也不等轮他说话,范瑾便是点头先语:“我听人讲,你是替总管大人作事去了?”
“正是,也只唤了个人儿。”
“我是睡了挺久。”范瑾如此言说,又似自言自语,徐期便不接话,只看他是伸手摸了摸鼻子。罢了,范瑾颔首是看徐期:“那边是有甚么事儿么?”
“眼下倒是无事,都算过去了。”
闻言罢了,范瑾是将眼眯起,轻轻摇头:“那你方才是替总管大人作了些甚么?我听闻,是有个赵先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