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风穿堂过。
受了个凉儿,徐期也回过了神儿,是点了点头,再望韦冲:“大人心志,小民佩服,只是如今情形,在我来看,实不算佳。如若强行……”忽而是见韦总管侧过了眼,徐期是受了惊,这就低头:“是小民多话了。”
“倒也不妨事。”韦冲微微叹过口气,伸手抚那册子:“你年纪还小,说的,倒还算在点儿上。这个事儿呵自然不易,不然,我也不会如此修书去求皇上。”
徐期颔首,心中又是多了几分迷糊:“那,还请容我有言。”停了一下,是瞧韦冲点了点头,他才接着往下讲:“方才那些也就罢了,这等军国大事,大人何必是同我讲?大人若是有甚其他安排,只管唤我便是。”
“噢,有你这话就好。”韦冲点头,末了又笑:“倒是也无事可托与你。”
徐期是见他笑,自己却是不敢,只是颔首:“便当我是又接了大人的事罢。”
韦冲闻言,又是扭头看他,眯起眼愣了一会儿,连说好字:“你是少年人,有的事儿大人不可出面,倒还就需你来。不过那是后话,暂可不谈,哦,你也有饮酒罢?”
“才是一点儿,不妨事的。”
“罢罢罢,莫要讲这般话,我也安排你去休息罢了。”如此言说着,韦冲伸手抚了胡,又将手按在那个小册,徐徐立起身子,将手一抬:“从此而出原路回,是数第二个屋子,你就可占了它。你是自个儿去,还是本官再为你引着?”
徐期低着了脑袋,稍是想过片刻,便摇了头:“这,总是大人带着比较好些。”
“噢,好些……”韦冲念叨过了一茬,是也颔首:“该是我未有多想,要是你一个去,有些事儿,或是不见得顺。”
徐期闻言,心下一惊,这话有些太白,却也没错。可再到徐期这边儿,可谓是点头摇头都且有些不对。
可时间是不等人的,徐期再抬起眼时,韦冲还看着他。有过一会儿,徐期才是颔首:“大人自有大人的理,我,我只是有些怕生罢了。”
“哦。”韦冲点头,笑着伸手拍拍徐期肩膀,未再深究,只是还说:“你随我来。”
徐期点头,如是跟随,是从此而出原路折回,还到那处廊间。徐期只顾着往前走,就要折转,韦冲却扯了他衣襟。徐期扭头看罢,一个小厮从了另处慢步上来,先把他给打量几眼,罢了,才是行个大礼,徐徐抬头,瞧着了韦大人:“府门外头儿是有乡民喧闹,几个衙役是有拦着,可也怕不成久事,还请总管大人定夺。”
徐期闻言,忽而想起回来时候,那处如今怕是也只俩三衙役,是止不住。转念一想,虽讲使兵总能管用,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要对外用兵,先前对民使兵,实在不妥。由是就颔了首,缓而撤了两步。
韦冲却是瞥了徐期一眼,伸手又搭在徐期肩头儿:“这小的说了些甚,你也都听得清楚?”
“这……”徐期发愣,待过几个呼吸,摇了摇头:“是不怎么清楚,此乃公事,小民实在……”
“哎。”这声儿是拖的长,韦总管又把徐期肩头拍,待有一顿,音色也变:“徐期,我啊,是想让你来讲。”
这样的坚持自然该有他的理由。
徐期微微一愣,小心看去,四目相对之时,似是可见这韦冲大人稍稍点了点头。徐期便是转过了眼,想了片刻,是对着这个小伙儿打了个揖:“哎,这位官爷,总管大人想要我说两句,你看……”
那厮闻言,一时喜上眉梢,也忙回礼,嘴上嘿嘿一乐,笑出声道:“大人的客,便是咱营州的客,小兄弟不必客气,但讲无妨。”
“依小民之见,如今这个事儿应导不应压,要是我说,须知压下一处,就怕另外一处翘起来。压下容易是容易,可总是不得解决这事的根本。”言及至此,徐期便是侧身,向了韦总管讲:“总该查明前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