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脑壳,还是感到了一圈目光注视着自个儿。也罢,许是先前无人如此。范瑾这般念过,脚上就多使了些个力气,有道是能走便走,恐久生变。
如此谨行,出了辕门,范瑾喘过了气,就是压了声音,只问徐期:“你还安妥?”
徐期探出脑袋,左右去看,山色青翠,只似将有云至。他是心说范叔怎么也该瞧着,就不多讲,直是点了头:“这么长的时候,怎么也算缓了过来,现在啊,我身上也算有些力气。”顿了一顿,又笑出声:“要我讲,刚刚便是不中也是无妨,就凭了咱俩,也能杀了出来。”
范瑾心头一乐,不禁笑出了声,扭身登过车子。才刚坐妥,他忙是甩了马鞭,是听几声脆响,再看他吼罢马儿,有走个百十步子,想是已远,他就把身子往后一靠:“小子,这话可不得乱讲。”
徐期闻言,便是翻过个身,躺了下去:“我知道的。”
范瑾颔首,也不去瞧,想那徐期已是睡了,心道这一路未免太过多劳,就任了这小子睡罢。可徐期还是醒着,他感到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些东西,只是又不大确定,正欲张口言说,还是闭上了嘴巴。
几阵颠簸,车子里头儿又暗淡下来,应是进了丛林。范瑾遇到这样的路也略发愁,时常是得看着地上,便起了身,直挺挺盘腿坐着。这时林中甚凉,风从林间而过,响起阵阵声涛,只是偶间过了些在旁儿没树的小径,才使日头儿显了威风。
想来是该无事。
徐期闭上了眼,方才已是出了些事儿,总不该这么紧张,或不过自个儿多心罢了。这般想着,就是吐出几口浊气,起身从袋里寻得了些许干饼,塞进了嘴。才是口干舌燥,兀然是一个灵光闪过,只那一刻。
正是诧异,徐期身子向前一扑,马车也猛停下来。才是缓过气,正要问呢,范瑾是压了声:“前头儿有人剪径,不像山野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