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后拨着佛珠,眸光深沉,“相处融洽便好,你们夫妻二人相处融洽,我便放心了,不过,有一件事,母后倒是要提醒你,她是南宫家的小姐,是联系咱们和南宫家的纽带,就算是如今皇上因着咱们和南宫家结亲之事,心里有不悦,有芥蒂,可这门姻亲,成了终究是成了,事已至此,无法再去改变,不管好的坏的,都由不得咱们后悔,咱们也只能将南宫家当成靠山,当成盟友,所以,南宫叶这个王妃,你不能怠慢了她,适当的给予尊重,是必要的,但也要清楚一点,如今的南宫叶,不能有孕,你可明白?”
不能有孕?
赵焱一怔,想着常太后的话,忙的道,“儿臣明白。”
他之前从没没想过此事,但母后一提,他却是瞬间恍然。
他们和南宫家结亲,就已经勾起了元德帝的防心,如果再有一个孩子来将南宫家和他们牵连在一起,那势必会让元德帝心里更加不安稳,于他们,更是没有利处!
所以,母后说的不错,南宫叶不能有孕!
不过,自己对南宫叶本就没有半点兴趣,自大婚之后,他们二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又怎会让她为他生子?
“明白就好。”常太后敛眉一笑,复又拿起筷子,继续用膳。
可母子二人哪里又知道,此刻就在骊王府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他们不愿看到的那个胎儿,正在孕育着,更是不知,那孩子的降临,给他们带来的会是什么!
桌子上,母子二人各自用着膳,没再说什么,可似乎二人的脑中,各自都在思绪着什么。
赵焱心中所思,自是那苏瑾儿的蹊跷,刚才的猜测在他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越是想,越想要查清楚他心中的疑惑,急切之间,甚至连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恨不得早些离开长乐殿,将事情安排下去。
常太后脑海中回荡着刚才那宫女的禀报,清河……形色匆匆吗?
该是得了消息,才会那般匆忙的往长公主府赶吧!
如此,长公主府等待着她的……
常太后敛眉,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笑容。
邀她用晚膳?
她哪里是真心邀她用晚膳?
不过是寻一个由头,让人去查探清河的行踪罢了,她不来,才正如她意,不是吗?
呵,清河啊清河,今晚,你可会梦碎?又可会绝望?!
长公主府。
清河长公主的马车到了府门外,夜色已经降临。
漆黑的夜里,并排着的长公主府和丞相府,府门之内皆是透着光亮,可不知为何,那光亮总是透着一股阴森诡异。
马车停稳的那一刻,清河长公主就在芝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丞相在哪里?”清河长公主府看了一眼两个府门,低低的声音响起,想着方才得到的消息,语气里难掩急切。
虽是问着芝桃,可芝桃得的消息里,也不知丞相在哪里,眼神慌乱间,倒是长公主府门口的家丁颇有眼力见,忙的上前,“奴才给长公主请安,丞相大人在公主府内,来了好些时辰了,似乎是……盛怒。”
盛怒吗?
清河长公主眸光微微收紧,看进那空洞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着府内走去。
大厅里,气氛格外的阴沉,仿佛空气里都萦绕着一股怒火。
清河长公主到了门口,看着那男人负手而立的背影,感受到那气势。
果然是盛怒啊!
他这般盛怒,是来为她那个小夫人“寻公道”的?
清河敛眉,眼底一抹清冷,抬起脚步,毫不犹豫的进了大厅,“丞相等本宫许久了?”
那声音传入谢运钦的耳里,男人转身,夫妻二人视线相迎,一个无畏清冷,一个怒中带狠。
“是等公主许久了。”谢运钦沉声开口,目光在清河长公主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垂在身侧的双手,拳头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