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的胸口,几百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要说这跟右相没有关系,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可能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在给皇帝提建议的时候,低估了右相周淮的胆量。
因为要不是流民们集体死亡的事件突发,他也不可能体验到作为一个臣子暗戳戳的威胁力。
李宸见张玄的脸色已经快要阴沉到滴出墨水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道,
“公子,这件事背后包含了各方势力与关系的牵扯与周旋,根本不是咱们可以轻易掌控的。这件事,也算是别人对我们的一种警告。”
李宸一句“别人”说的十分隐晦,但张玄十分清楚他要说的是谁。
并且,他的话也十分深刻的提醒了他一件事。
那就是即便他现在以一个贡士的身份获得皇帝重视,但是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和错综复杂的金宁城商、官圈关系网相比,张玄的地位,完全可以用人微言轻来形容。
右相这一阴招,不仅将他和流民之间的关系彻底切断,也暗戳戳的警告了那些在皇帝身边进言的人。
如果让他们知道,鼓动皇帝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他张玄,那他的结局,说不定和那些无辜的流民差不多。
“可恶!”
此时的张玄心中,不仅没有任何恐惧感,反而激起了他潜藏在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右相越是这样明装忠臣,暗箭伤人,他就越想要与他刚一刚。
而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人真是皇帝的护卫。
他们看到张玄后恭敬的躬身,
“张公子,皇上要见你!”
这是张玄第一次进宫面圣,比他预想的参加殿试要早很多。
不过他这次的心情格外低沉,不仅仅是对右相毒辣手段的愤怒,更是出于内心的一种愧疚。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他不给皇帝出这个赈灾的主意,是不是那些流民就不会惨死了。
后来想想,他又觉得其实不管怎样,右相都不会放过这些流民的,差别,只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而已。
总结下来,其实还是对对方不够了解,以及方案不够周全。
所以这右相才敢狗急跳墙,直接把所有流民都灭了口。
不知不觉中,张玄所乘坐的软轿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