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蓦然,看门人想起拜帖上面的落款是邵年拜上,那么,那些清逸俊秀的字就是由这只手写出来的!
他曾听别人说这位邵家大少爷一心从武,今年本来都要参加武举考试了,结果却出了意外,中了很厉害的毒,一身武功尽数废掉,并且再也不能习武。
他觉得能写出那么好看的字,文采肯定也很不错,那武的不行了,这位大少爷完全可以弃武从文,去参加科举获得功名。到时候,以这位大少爷出众的外貌,再加上不错的文采,估计也会被圣上册封为探花郎的。
届时,文有探花,武有举人,别人都会觉得他们禹州城人杰地灵,而他们禹州城也将声名远播。他身为禹州城的百姓,也会觉得脸上有光,哈哈哈哈……
在看门人胡思乱想之际,邵年几人已经从外面走进来。
看门人连忙将思绪拉回来,把打开的门重新关上,然后领着他们往里面走。
白露书院里一间门窗皆打开的屋子里,光线十分充足,哪怕就是站在门外,也可以将里面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屋内东边墙壁摆放着三个放置了很多书籍的红漆大书架子。西边地上摆放着几把椅子,以及一方有着茶壶茶杯的茶桌。
对着门口的北边墙壁上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书山有路勤为径;下联是:学海无涯苦作舟。而在这副对联的中间挂着一副长度和它一
样的画,画的是一位年迈的夫子席地而坐给自己的学子们授课,那些年轻的学子围在他的身边,听得非常的认真,这正是前朝著名画师贺炽所画的《老夫子授课图》。
在画的下面摆放着一条红漆供桌,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铜制的双耳小香炉,缕缕带着檀香味道的青烟自顶上的几个大孔飘出来。其右是用楠木托架托着的一把摊开的折扇,白色的矾宣面上只写着四个字:诲人不卷。是前不久县令大人看到自己儿子的功课有很明显的进步,十分感激白露书院和姚世卿,亲笔写下,并且亲自送来的。其左则摆放着一个长度只有五寸左右的白玉小瓶,周身雕刻着盛开的芙蓉花,里面没有放任何东西。
供桌正前方则摆放着一张极大的书案以及一把放置了方形软垫的梨花木镂空雕花椅,书案上面除了文房四宝,夜晚用来照明的灯盏,便是几本边角都翻得翘起来的书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至于南边,除了两扇雕花红木门,就全部是窗户。
窗台上放着几盆绿植和红色的雏菊,窗台前站着一个身高约七尺有余的男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流云暗纹的蓝靛色宽袖长袍,未用腰带束腰,两鬓微霜,青丝用一根赤金簪一丝不苟地挽在头顶,容貌虽然不怎么突出,还有不少的皱纹,但身形挺拔如松,一望之下,竟觉得他有几分儒雅
清高的气质。但若看到他巴结讨好那些达官贵人的样子,以及利益至上,贪图小利的性子,就会发现都是错觉。
这个男人正是白露书院的院长——曹棠。
曹棠看着竟显露出几分颓败之色的雏菊,忍不住伸手触摸还有水珠的花瓣,眼中浮起不解和迷茫。明明友人将雏菊送来时生机勃勃,他每天也是结合了友人说的照料之法和书上的记载对其精心照料,可这雏菊怎么还是一天比一天没有生机,现在似乎都要枯萎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曹棠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却是没有多少意外。
因为这么多年,他不管养什么,都很难养活。连公认最好养的绿萝,到他手里不到几天就会失去生机。
莫非他真的不适合养东西?曹棠忍不住凝眉叹气。
叹完气,曹棠正要去翻阅种植花草的书,看看可有救活雏菊的办法,忽然听到外面的廊上传来脚步声,大概有四个人。
有人来访?
可是他没有收到拜帖啊!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