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仔细留意着女子的反应,一边小声的问:“娘,你已经睡着了吗?”
他既怀疑她是装睡,又觉得她是真的睡着了,所以不敢说得太大声。
女子没有回答他,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完全没有听到。
这要是装的,未免也装得太像了,就娘那个演技怎么可能做得到。
难道娘真的睡着了?
可这未免也太快了,他真的很难相信。
为了确定苏叶是真的睡着了,苏从心决定再试探一下次。他眼眸低转,然后用很兴奋的语气道:“既然娘已经睡着了,那我就去尝酒啦。”
俗话说得好,打蛇就打七寸。娘最担心他溜去书房偷尝酒,她要是装睡,听到这些话,肯定会立马破功的!
然而,女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还开始打鼾了!
这下,苏从心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睡着了。
不对,打鼾?
女子发出的鼾声非常细微,但确实是在打鼾!
苏从心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有些疑惑。他记得娘以前睡觉从来不打鼾的,今天这鼾声是怎么回事?
凝眉想了一会儿,苏从心蓦然想到自己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个医学小知识:即便从来不打鼾的人,在非常疲惫的情况下,睡着以后会不受控制的打起鼾来!
这么说,娘肯定是累坏了。
想到苏叶白天操劳了一整天,晚上又照顾了邵年大半宿,苏从心眼里露出一抹心疼。
他将落在女子恬静睡颜上的目光往里移,最后落在那床叠放在最里面的被褥上。
其实这种天气,白天即便不盖被子,也不会着凉。
但府里最近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有人受凉发高烧,苏叶还跟发高烧的邵年密切接触了那么久,说不准会被传染上病气。
所以,为了她的健康,还是盖上被子好一点。
可他人矮手也短,根本够不着里面的被褥。如果爬到里面去拿,可能会把苏叶吵醒。
娘才睡一阵子,要是把她吵醒了,他肯定要挨一顿揍。
要是有什么东西能代替被子就好了,苏从心轻叹一声,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挂在对面墙壁的那幅画上。
大雪自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在一片盛开的红梅中,一个穿着大红色羽缎披风的年轻女子撑着画着红梅的油纸伞,厚底的银白色长靴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地走着,神情悠闲且惬意。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没有像女子一样打着伞,还调皮的踩着雪玩,身上都落满银色的雪花,圆圆的脸也被冻得通红,可那双大眼睛里却溢满了欢喜之色。
这幅冬日赏雪图原本是挂在邵年的书房里,苏叶看到以后,觉得画里的两个人,跟她和苏从心很像,便把画要来挂在自己的卧房里,以便自己天天观赏。
单手托腮的苏从心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看不出来有哪里像,明明就一点也不像。不仅长相没有一点关联,他也不会做那么幼稚的动作。而娘那种大俗人,也不会有赏雪的兴致,更不会穿大红色的披风……
披风!
对了,他完全可以找一件厚实点的披风来给娘盖上。
苏从心在心里给机智的自己点了一个赞,然后轻手轻脚地去翻箱倒柜找披风。
翻找了好一阵,他终于找到一件银白色的羽缎披风,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粉色百合花,摸起来比较厚实,但又没有冬天用的那么厚,应该只是天凉的时候用的。
这件披风,他从来没有见娘穿过,看着也很新,花样还是娘最喜欢的百合花,应该是才做没多久,还没有派上过用场!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披风帽子边缘垂吊着的透明水晶流苏,往床榻走去的苏从心嘴角轻扯,心里默念道:披风,今天就是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哦!
很快,苏从心就抱着披风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