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连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一直闭着眼睛的林瑾瑜突然睁开眼睛。
他是真的有些累了,早上出来的早,再加上与贾政还有他的同僚、幕僚说经史子集学问更是一件比平日在书院上一个月的课更要令人劳累的事情。
若说钱塘书院的老师学生们是真正的读书人君子,那么与贾政相交的这些幕僚就是披着读书人皮的伪君子,他们的一门心思都不再学问上,一心想着如何在不经意之间巴结奉城。
他现在倒真真有些明白为什么先前老师从不怎么参加书院之外的文会,有时间听与那些人打交道,听那些人的恭维远不如在书院内多读几本书来的有意思。
林瑾瑜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陪着父亲出门与父亲的好友谈天,听各位长辈的教诲,他总是觉得收获颇多,而与贾政一群人一起,则觉得酸腐难耐。
只是身体虽然劳累,但太阳穴却是一跳一跳的让人很是难受,林瑾瑜虽然想要休息一会儿,但是或许是在不熟悉的地方的原因,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勉强休息一会儿。
只是这安静并未持续多久,便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
门外传来林墨压低声音的阻挠声。
“宝玉少爷您等等,我家少爷正在休息,您容我进去禀报一声……”
“你个不懂事的奴才,我来找自家表哥,用得着你阻拦!”
林墨的声音还未说完,便被宝玉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打断了。
林瑾瑜猛然睁开眼睛,对着门外扬声道:“林墨,外面发生了何事!”
“回少爷的话,宝玉少爷说要见您。”
林瑾瑜只觉得头更疼了一些。
“进来吧。”
里间他的声音刚落下,门外宝玉则是挑衅的看了林墨一眼,一蹦一跳的进了林瑾瑜休息的房间。
“林表哥!”宝玉人还未进室内,声音确实先传了进来。
一见到林瑾瑜,他便兴奋的说道:“我念了您与林妹妹许久,打发了好几拨人找你们,表哥你们怎么都过来顽儿呢。”
听到宝玉口中的‘林妹妹’,林瑾瑜的目光一寒。
宝玉却没有感受到林瑾瑜寒冷似冰块的目光,依旧问道。
“林表哥,林妹妹今日怎么没跟着姑母与您一同过来,上一次我还未曾与林妹妹好好说话你们便匆匆离开了,我念了你们好几天,好不容易盼着你们过来,可我刚刚问姑母,姑母却说林妹妹没跟着一起来呢!”
这么说着,他的话语之间也流露出了一丝丝的遗憾。
林瑾瑜虽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是暗骂道:“我妹妹上一次见你便哭成什么样,这一次再与你多说几句话也不知道命还在不在。”
这世上若是有一个人希望黛玉与宝玉永不见面,那那个人肯定是林瑾瑜。
他窥破了一丝天机,知道会让他妹妹泪尽而亡的人是宝玉,只要妹妹为这人多哭一丝,那么妹妹的身子就会虚弱一点。
他与双亲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让妹妹的身子好那么一点点,自然不会让任何一切会危害到黛玉的因素靠近黛玉。
只是无论林瑾瑜心中如何排斥宝玉,面上却一点未变。
“皇后娘娘邀妹妹在宫中小住几日,这几天在宫中没法来参加珠大哥的喜事。”
可谁知道林瑾瑜一说到宫中二字,宝玉便像是刺到了什么变脸的神经一般,脸立马垮了下来,冷着一张脸对林瑾瑜说道。
“我原以为表哥与这世间的俗人不同,却未想到表哥的想法竟然如此俗气。真真是白瞎了表哥这一身气度。”
林瑾瑜向来知道宝玉是个痴的,并未将宝玉的话放在心上,反倒觉得与这人置气是在自找烦恼。
只是林瑾瑜不与宝玉计较,一旁视自家主子为偶像的林墨却是不肯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