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下,再次看向二人,又道:“你才从外头回来,要学的很多,太子博识,你多向太子学习。”
长孙明面色不好看:“其实,我……”
高范提醒:“五殿下,不可无礼。”
高范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
长孙明一顿,不习惯地道:“父、父皇,儿臣觉得他……”
她死活说不出长孙曜是兄长。
高范再次提醒:“五殿下,您当称太子殿下。”
长孙明微顿,想起在寿仁宫,妃嫔和众皇子公主,都会向长孙曜行礼,并唤长孙曜为太子,虽同为皇族,但显然,长孙曜的身份远高于众人。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儿臣在乡野长大,宫规朝政一概不知,书读的也不多,便是想同太子殿下学,也学不来。只晓得识字的人只能从浅显的东西开始学,浅显的东西不需要太子殿下教导。儿臣听闻松鹿书院多大儒,便想入松鹿书院学习,请父皇应允。”
京城三大书院,松鹿为首,因大周宗法的缘故,诸多庶出皇子未弱冠参政前,都会选择去松鹿书院学习,皇子前往松鹿书院学习倒不是真的为学习,而是京中各大世族的公子大抵都在松鹿书院中,入松鹿书院,其实也是为以后参政铺路,多结识世家嫡系继承人,便是多一个人脉。
但长孙明想入松鹿书院,只是因裴修和李翊都在那处。
松鹿书院除了显贵,也不乏像裴修这样优秀突出,但出身较一般的学生。
“哦。”皇帝语气淡漠,“不懂宫规朝政,读书又少,学识浅薄,那就早点学,不必多陪你母妃几日,待会儿便搬到东宫去。”
长孙曜不悦乜一眼长孙明,随后看向皇帝,冷声拒绝:“儿臣不允。”
皇帝微微倚在椅靠,半阖的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眸中究竟是什么,他淡漠开口:“太子为长,教导弟弟是应该的。”
长孙曜漠声:“国法与宗法之中,没有一则需要儿臣管他们这些弟弟。”
父子二人漠着脸看对方,殿中侍从宫女已经吓得跪下,长孙明怔愣立着。
皇帝起身,缓步至长孙曜身前,父子二人几一般高。他的语气并无改变太多:“太子,这是朕的旨意。”
“儿臣不允。”长孙曜同是冷漠地看着皇帝,并没有退步。
皇帝忽笑了笑,目光自长孙曜面上落到长孙明面上,又道:“不过一间侧殿。”
“东宫没有长孙明的位置。”长孙曜冷声再道。
皇帝眸子微偏,斜看向长孙曜,皱眉:“太子。”
“父皇今日想丢一个长孙明,明日又该从何处接回个什么,难道什么东西都能丢到东宫,父皇当国法宗法是什么,又当东宫是什么。”长孙曜的声音淡漠无起伏,但却不难听出带着嗤讽不悦。
皇帝冷冷地看他。
长孙曜并无怯色,说罢便道:“儿臣回去了。”
长孙曜走后,长孙明松了一口气,道:“那儿臣也先走了。”
皇帝冷冷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随后转身。
长孙明只当皇帝默许她走,轻声出了勤政殿。
皇帝唤高范上前:“让人拦下五皇子,先派人告诉宛贵妃,给五皇子收拾收拾,五皇子待会儿便住到东宫,跟随太子学习,让宛贵妃安心送五皇子过去。”
高范微顿,不敢多说,躬身:“奴婢明白了。”
姬皇后指尖夹着一朵浮棠,深红的浮棠同她中指上的黄宝石并在一处,异常妍丽,她听到长孙曜入殿,并没有看长孙曜,只开口道:“辟离是从长孙明手中取的。”
“母后又不在意这种小事。”长孙曜在姬皇后对面落座。
宫女垂首为长孙曜奉茶,狮峰明前龙井,长孙曜向来只喝这茶。
姬皇后面色奇怪地笑笑:“太巧。”
长孙曜并未接话。
姬皇后这才看向长孙曜,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