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人竟是不曾发现,竹笼里的猫已经丢了。
越奚站起来,几步跑进街角,如今得了自有,若是想要将当年是查个水落石出,他想到的最好的去处除了皇宫,便是裴旻那里。
宫墙万仞,不是他这样的小猫能跳得上去的,其他能钻的洞他又不知,若是总在宫门附近周旋,指不定会被巡逻的御林军给撵到何处,而他如今又不晓得回相府该走哪条路……
越奚看了看四周,又跑到了大街上,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出宫经历,愣是找到了第三个去处。
只是因为上次出宫已是三年之前,东都城内虽未有大的变化,但街边店铺却换了一番,晕晕绕绕走到了暮色四合,才找到了楚泽渝开的药铺。
越奚其实并不确定楚泽渝当真在这里面,那人三年前便已经凭借太医院院首徒弟的身份,频繁进出宫里,有时当真是去太医院同师父学习药理医术,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去了静安殿同越奚作伴。
药铺前门已经关了,越奚在门上拍了几下也无人出来应,又怕继续拍下去太引人注目,便钻进边上小巷,药铺的后门开在这边,他记得后门院墙那边有个半大的狗洞,当年越奚说了好几回让他修缮,免得遭贼,但楚泽渝固执得紧,就是不修。
越奚觉得,凭自己对楚泽渝的了解,哪怕过了三年,只要这店他没有盘出去,那狗洞便必不可能——
……修好了。
越奚傻傻地看着完好无损的院墙,不信邪地过去来回窜了几下,又在狗洞原来在的地方抬起抓起用力敲打,却没想到这洞被补得十分好,和周围的院墙严丝合缝,瞧着竟是新砌的。
这药铺是被他盘出去了么?
越奚放下爪子,软软地喵喵叫着,里头依旧没有人出来开门瞧瞧情况,垂头耷脑地踱步到后门旁边,卧了下来。
雪白的毛毛蒙了灰尘,四只小肉垫也变得脏兮兮的,又近乎一天没有进食,又累又饿,还渴,后门这边的街本就僻静,行人不多,再加上现在的天还黑得早,更是少有人会进来了。
他眼下不知该去哪里,便一直趴在门边,睁眼看着四周的万家灯火一一亮起,饭食香气越过院墙传到巷里,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
也不知裴旻有没有发现自己丢了。
但丢了又怎样,越奚想,他这会儿最要紧的是度过花雨,连门也不宜出,再加上自己并没有在裴府呆多久,越奚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裴旻会为了找一只猫,冒着风险出来寻。
何况一直幼猫,在偌大的东都城里寻起来,也不是易事。
“裴越山是发什么疯?什么猫能比他下花雨还重要?”
楚泽渝气急了,骂人开始不分对象:“你们山君是不是都有这个毛病,专门喜欢挑着自己起风的时候出门瞎溜达,你当年也是,要不是你骗我说你病了,我他妈能这么早——唔!”
被提起自己当年做的事,陈执赶紧在楚泽渝唇上吻了吻,强行打断他后面的话:“好好的,提以前作甚。”
楚泽渝已经习惯了陈执时不时便要吻自己的事,只是在外头还是头一回,难免害羞,愣是忘了自己后面要说什么,只是恨恨瞪了他,说:“那猫你赶紧给叫人他找去,找到便都好说,我这会儿给他配烈性的抑息香和汤药,好了之后你便去趟相府。”
陈执点头道:“我都安排妥了,只是他今天回国公府的事,明天难免会被人在朝中提一句。”
楚泽渝如今虽在太医院做院首,但并不掺和堂中事,但因着陈执的缘故,也自动被人贴上了左相一派的签。
“罢了,不同你说这些。”陈执将楚泽渝的手握在手中捏了捏,又抚上他的脸颊,准备又偷一吻。
“咪。”
裴相丢了的那只猫,此刻正抬起他的小脸,睁着天真烂漫的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