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来到了一处水边，看到了红色的一条小鱼，搁浅在滩上。
他本来打算直接离去。因为接下来就是一场生死激战，他不能分心。
结果，李凌峰总觉得那条小鱼的眼睛，在看着他。
仿佛在呼唤他。
这令李凌峰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这条鱼真的很小，像是鲤鱼，但又不像。
李凌峰小时候家境贫穷艰苦，他一直到毕业，吃过的水产屈指可数，认识的鱼类很少。
可以说鱼类是李凌峰的认知盲区之一。
即便到现在，他都分不清鲤鱼和鲫鱼有什么区别，总会把他们认成一种鱼类。
只见那条小红鱼似乎已经搁浅许久，周围泥巴都干了，开始微微发白。
但这条小红鱼却仍然活着。不断的张着口，一张，一张……
它似乎想要学习人类那样呼吸，获得空气，它不想死，有顽强的意志，想要活下去。
“你看着我做什么？”李凌峰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那条小红鱼。
小红鱼不能言语，只是继续张着口，贪婪的，努力的，不顾一切的，竭尽全力的想要获得空气。
看的李凌峰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小红鱼的构造和陆地动物不同，它并没有肺部，这样努力的张口，不管拥有多么顽强的一只，都是没有作用的，因为它不可能就这样子获得空气。
“我要不救你，你肯定会死的。”李凌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
小红鱼就那样子看着李凌峰，不发一言，但李凌峰却感到小红鱼在向他求救。因为那双目光里充满的哀求与恐惧。
“我时候很瘦，皮包骨头，别人都私底下都叫我小骷髅。”
“我妈妈也很瘦，干瘦干瘦的，她没有其他女人那样丰润柔软的躯体，她的皮肤下仿佛没有脂肪，只有硕大坚固的骨架一般。”
“我时常半夜饿醒，然后又睡去。时常驻足在一些小吃摊位的旁边，望着那些客人正在吃的食物，然后我就不断的咽口水。”
“但纵然如此，我妈妈仍然说如果我们不交粮，那么城里人就没饭吃，会饿死的。”
“我的母亲如此伟大，她在那么艰苦的时候，都仍然愿意对弱者伸出援手。我是她的儿子，怎么会丢她的人呢？”
李凌峰喃喃道，说到这里时，他顿了一下，用闪烁着水光的眸子，俯视着搁浅的那条小红鱼。
小红鱼一言不发的看着李凌峰。
说完，李凌峰就动起手来，他用双手推开淤泥，用十指挖开一条沟渠，引得一股水流来到了这里。
将死的小红鱼愈发拼命的张口，那混杂大量杂质的泥水，冲进了小红鱼的口中。
然后，它能动了，似乎有了力量，摆动着尾巴，奋力的摆动着，开始一点一点的向着水里挪动。
李凌峰脸庞上露出笑容，他感到一种发自肺腑的开心。
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条小红鱼的努力，有作用了。它现在这样子努力的去做事，不会徒劳无功了。
“活了，活了，哈哈哈……”
李凌峰开心的笑声，回荡在原始山脉的崇山峻岭之间，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纯粹。
他开心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喝到了汽水的一个小孩那么可爱。
……
刚一入夜，倾盆暴雨便席卷了整条古老的原始山脉。
天地之间一片死寂，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冰冷的空气，仿佛冻结了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命迹象。
山脉深处，李凌峰鼻翼翕合，感到雨水中还有浓浓的刺鼻血腥。
在手电筒的光束中，他看到了附近数百具尸体，那些尸体在不久之前，还都是活生生的人。
但当他们身体里的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地面，浸透在了草木间，他们便变成了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