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屋外的一片愁云惨淡,屋内,郁初看着燕绥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反而是相当淡定。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用锦帕擦着手指,人还坐在凳子上,连礼都没给燕绥行,说话却是谦和关切,仰着脸笑问道:“何事惹得陛下如此不快?”
“你还问孤?”
燕绥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抱臂望着她。
“陛下今日离开凤栖宫时,可是很开心的,那定然不是臣妾得罪了陛下。”
郁初说得温温柔柔,三两句话便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哪曾想,燕绥听到这话更生气了,轻嗤道:“郁妃可真是心安理得,你就未做过对不起孤的亏心事?”
对不起他的亏心事?
那还真有。
郁初对着燕绥眼观鼻,鼻观心,仔细辨识他的面部微表情,想从中找到一丝透露他心迹的破绽。
她跟燕景飞鸽传信的事被燕绥知道了?
郁初实际上也没写啥。
燕景每次问她,燕绥在做何事。
郁初都是瞎编乱造一通。
她哪知道燕绥在做什么?
她一点都不关心这位暴君衣食起居。只要燕绥别来找她犯神经病,一切都各自安好。
郁初仍旧淡定,回道:“臣妾未曾对不起过陛下。”
“呵。”
燕绥冷笑一声,以示他对郁初回答的怀疑。
郁初理直气壮的跟他对视,燕绥没证据就想抓她,想得美!就算有,也不承认!
正当郁初在想如何圆场时,燕绥质问道:“你是不是跟他牵手了?”
?
跟谁牵手?
郁初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除了他自己,最近可没人牵过她的手。
没等郁初辩解,燕绥先声夺人道:“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牵孤的手?”
燕绥越想越气,看着郁初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更是满肚子的又气又委屈。
燕绥看向郁初手中的锦帕,伸出手道:“给孤擦手。”
擦。
擦个屁!有病吧?
郁初把锦帕扔在桌上,索性也无理取闹起来,“臣妾不擦。”
“陛下是嫌弃臣妾吗?今日在御花园里,可是陛下自己要牵我的。”
郁初言之凿凿,“还是陛下亲口说的,这样才能显得我们恩爱有加。陛下莫不是失忆了?”
郁初显然也是耍起了性子,她甚至干脆把脖子一伸,似乎是在挑衅燕绥,有本事要了她的脑袋。
明明她这么过分,燕绥现在却拿捏不住她了。
他要是真的杀了她,那俩个家伙,估计今晚就要带他去陪葬。划不来。
实在是划不来。
燕绥气急败坏到脸色通红,他制裁不了郁初,只好甩袖扔下一句狠话。
“郁妃最好记住我们的约定,入戏太深,反伤己身。”
是啊……
入戏太深,反伤己身。
可现在演得太过深情的,不是她,是他啊!
郁初只是笑眼看着燕绥摔门离去,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一见燕绥离开,绿珠和红霜争先恐后地进屋,问郁初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
只不过是有人犯神经病而已。
郁初又简单地安抚了她们两句,绿珠和红霜才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