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的一声轻笑传入耳膜。
他睁眼,发现面前,传说中的罗刹用木棍轻飘飘拍了两下他的脸。
“有胆子挨揍,没胆子跑?”
棍子被人随手丢弃,还没等落地,先被一个人稳稳当当的握住。
江岁顺着那双手一路往上,视线一怔。
陆承背着书包,白衬衫扣子一路扣到了领口,还是那张冷淡的眉眼,站在巷子里却又干干净净,像夜里皎洁渺然的一寸月光。
江岁问:“你要替他出头?”
陆承瞥一眼地下的人,语气很淡,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他让我放学别走,五点半在这里等他。”
但是显然,现在这个人估计已经完全没有打架的气力了。
江岁被逗笑了:“他约你你就来了?”
对方果然是个书呆子,这么明显要找他麻烦还看不出来。
陆承嗯了一声,皱着眉头,被放了鸽子心里正烦躁。
约好了五点半打架,结果被其他人抢了,不爽。
江岁说:“下次要是再约你,你别出来了。”
陆承下意识:“为什么?”
“他之前劫了七八个学生的钱,让你别走,估计是把主意打你身上了。”
江岁戴上墨镜,挥挥手就准备走。
临走前,陆承看他一眼,顿了几秒:“你什么名字?”
江岁哼笑一声,原话奉还:“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话一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人一直走到巷子外才停。
赵子乌才走过来,皱着眉帮江岁挽起袖子看伤口。
木棍没有削平,尖锐的口子划破了校服,破皮的口子已经开始往外面渗血。
江岁本来就白,现在往下滴的血和刚才打架沾上的对方的血迹混在一起,乍一看发紫泛红一大片,特别严重。
偏偏江岁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还在语气平常地和江绵聊天。
赵子乌叹了口气,朝大王指了指伤口,大王脚下飞快地去买药。
江岁这人很神奇。
看着一副哭包的样子,其实从小就是他们这伙儿人里最要强的。
这么多年朋友当下来,就算受再严重的伤,大家也从没见他哭过,也从没听他喊过一句疼。
就像他们语文老师说的,别看江岁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他才是所有人里面最犟的,态度不强硬,却是最难拔的一颗软钉子。
大王以前还感慨,江岁也太坚强了,背地里肯定默默吃了不少苦,流了不少泪。
江岁当时听了这话,将手里的试卷卷成筒,敲他脑袋:“你他妈才默默流泪,我钢铁侠感觉不到疼不行啊?”
大王被他唬住了,以为他真的身体异于常人,还紧张兮兮地保证:这个秘密他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不过这一次,伤虽然看着唬人,但确实不算重,就是那件校服袖子上沾了一大块血迹,还挺吓人的,估计回家得洗半天。
大王像只大狗狗一样蹲在边上,挠了挠头:“我刚才分神了,没有看住人,对不起。”
说完,他又补救似的汇报:“隔壁好像也有人在打架,拿着棍子,我听到有人叫‘程哥’了。”
“哪儿有这么巧?”
赵子乌笑笑:“平时这巷子偏僻的一个礼拜都不见人影,这会儿两边老大就同时来约架了?”
江岁觉得也是,换了个话题:“简单止个血就好,我待会儿还得去少年宫给江绵拿书包。”
赵子乌看一眼时间:“应该来得及……你妹妹还在学画画?”
“嗯。”
想起江绵之前送给他的那副油彩画,江岁心里涌上一点暖意:“暑假白天上钢琴舞蹈,晚上在画室画画。”
赵子乌随便简单包扎了一下,想起什么,提醒道:“我前两天还听见我妈说小区外面路上有男的鬼鬼祟祟,专门尾随